成分。但是......"她指着杯底的痕迹，"你看这个环，不太正常。"
高峰凑近观察："什么意思？"
"正常的咖啡痕迹应该是均匀的，但这个环状痕迹明显有断层。"沈曦的声音越来越低，"说明这杯咖啡被人动过手脚。"
就在这时，房间的门被推开，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。她看起来三十出头，面容姣好但略显疲惫，胸牌上写着"刘百合"。
"你们好，我是黄医生的助理。"她的声音有些紧张，"听说你们要调查魏先生的治疗记录？"
沈曦点点头："能带我们去诊所看看吗？"
二十分钟后，他们来到了位于市中心一栋写字楼十五层的心理诊所。深夜的诊所静谧得有些可怕，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，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诡异。
诊所的装修很有格调，淡蓝色的墙面配上柔和的灯光，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。但沈曦注意到，墙上挂着的几幅抽象画作都带着某种隐晦的暗示性，画中的线条仿佛在引导着观看者的视线进行游走。
"这是魏先生的治疗记录。"刘百合从文件柜中取出一个档案袋，"但是......"她犹豫了一下，"有些内容可能需要黄医生的许可。"
"刘百合。"沈曦突然开口，语气异常温和，"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？"
"三年多了。"
"那你一定很了解黄医生的治疗方法。"
刘百合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："黄医生的治疗方法很专业，她经常使用深度催眠......"
"深度催眠？"高峰插话道，"那需要什么条件？"
"需要病人完全信任治疗师，而且......"刘百合的声音越来越低，"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进行。"
沈曦的目光扫过诊室的布局：柔和的灯光、舒适的躺椅、墙上的抽象画作，还有若有若无的熏香味。每一个细节似乎都经过精心设计，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催眠场所。
"魏先生最后一次治疗是什么时候？"
刘百合翻开记录本："就在他去世前三天。那天他看起来特别疲惫，黄医生建议他进行一次深度催眠。"
"然后呢？"
"然后......"刘百合的声音突然哽住了，"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。整个人特别亢奋，说要回去完成一个重要的企划案。"
沈曦走到诊室中央的躺椅旁，手指轻轻抚过皮质座椅："治疗过程有录音吗？"
"有的。"刘百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录音笔，"每次治疗都会录音存档。"
沈曦接过录音笔，按下播放键。黄思雨温柔的声音随即在寂静的诊室内响起：
"放松，魏先生，跟随我的声音......想象你正站在高处，俯瞰着整个城市......"
沈曦的身体突然僵住了。这个诱导方式，和朱锦绣在跳楼前说的话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她按下暂停键，转头看向刘百合："黄医生一般都用这种诱导方式吗？"
刘百合摇摇头："不，这是最近才开始用的。好像是从曾子豪开始......"
话音未落，沈曦的手机突然响了。是王医生发来的消息：
"紧急情况。魏庆红的血液样本有新发现，速来法医室。"
"高峰。"沈曦的声音异常冷静，"通知孙队长，我们可能发现了连接这些案件的关键线索。"
她转身准备离开，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："对了，刘百合。"她回过头，"你知道黄医生最近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吗？"
刘百合愣了一下："她似乎对'高空心理'特别感兴趣。"
沈曦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。她快步走出诊所，夜色中，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城市的灯火，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，默默注视着这个不眠的夜晚。
电梯下行时，她的手机又亮了一下。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：
"你找对方向了，但是太迟了。她已经开始了下一步计划。"
沈曦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，久久不能平静。
第三章 心理诊所
法医室的灯光惨白，王医生正对着显微镜专注地调试焦距。深夜的解剖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低鸣，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，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压抑。
"你们来得正好。"王医生直起身，摘下口罩，"魏庆红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成分，很罕见，几乎只用于精神病院的深度治疗。"
"镇静剂？"沈曦接过报告。
"不完全是。"王医生打开电脑，调出一张分子结构图，"这是一种能够增强催眠效果的辅助药物，会让病人更容易接受暗示，但是......"他顿了顿，"副作用是可能导致严重的情绪波动。"
高峰皱眉："这种药需要处方吗？"
"需要。而且必须是三级甲等医院的资深精神科医生才有权开具。"王医生推了推眼镜，"我查过了，黄思雨的诊所并没有这个资质。"
沈曦的手指在报告上轻轻划过："我记得刘百合之前是在精神病院工作的。"
"没错。"高峰立刻掏出笔记本，"永康精神病院，就是黄思雨进修过的地方。"
"我们需要和黄思雨谈谈。"沈曦的声音很轻，但语气坚定。
一个小时后，黄思雨的私人诊室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一股若有若无的熏香味扑面而来。房间的布置出乎意料的简单：一张深棕色的真皮沙发，一盏昏黄的落地灯，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作。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着沙发的那面墙，上面装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。
"欢迎。"黄思雨从办公桌后站起来，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。她看起来三十多岁，穿着得体的米色套装，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。"深夜来访，一定是有急事吧？"
"黄医生。"沈曦在沙发上坐下，目光直视着对方，"能跟我们聊聊魏庆红的事吗？"
"当然。"黄思雨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优雅地坐下，"魏先生是个很典型的工作压力综合征患者。高强度的工作让他......"
"我们在他体内发现了利眠定。"沈曦突然打断她。
黄思雨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变了一下："这种药医院会开给严重失眠的病人。"
"但你的诊所没有开具这种药物的资质。"
"也许是他自己从其他渠道获得的。"黄思雨轻轻摇头，"你知道的，这个城市里，什么都可以买到。"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，刘百合推门走了进来。看到房间里的场景，她明显愣了一下，手中的文件差点掉落。
"刘百合。"黄思雨的声音依然温和，"帮我去档案室拿一下魏先生的完整治疗记录。"
沈曦注意到刘百合离开时的脚步有些凌乱。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黄思雨身上："最近在研究高空心理？"
"是的。"黄思雨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，"这是个很有趣的课题。人在高处时的心理变化，往往能反映出内心最深层的恐惧。"
"就像陈教授？"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黄思雨端起茶杯，杯中的水面微微震颤："那是个意外。陈教授一直在研究极限心理学，也许是太过投入了。"
"她生前最后在研究什么？"
"这个......"黄思雨的目光飘向窗外，"我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了。"
沈曦站起身，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："这面镜子很特别。"
"观察室。"黄思雨解释道，"用于研究病人的行为反应。单向玻璃，外面看不到里面。"
"就像现在？"沈曦突然问。
黄思雨愣了一下："什么意思？"
"就像现在，观察室里有人在看着我们。"沈曦转过身，"对吗，刘百合？"
墙上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一声轻响，黄思雨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"你果然还是这么敏锐。"黄思雨站起来，走到窗前，"不过，你更应该关心的是，为什么陈教授会选择在年会上跳楼。那个场景，一定让你想起了什么吧？"
沈曦的瞳孔猛然收缩："你什么意思？"
"十五年前，那场车祸。"黄思雨转过身，眼神变得异常锐利，"你父母的车，也是从高处坠落的。"
高峰察觉到不对，正要上前，黄思雨却已经打开了诊室的灯光调节器。原本昏黄的灯光开始有节奏地闪烁，配合着若有若无的电子音，形成一种奇异的律动。
"这是我最新研发的光频诱导系统。"黄思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能够在极短时间内触发深层记忆。现在，告诉我，沈曦，你看到了什么？"
沈曦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，记忆深处的画面不断闪现：车辆的坠落，玻璃的碎裂声，刺耳的刹车声，还有......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"住手！"高峰猛地关掉了电源。房间重新陷入正常的照明状态。
沈曦扶住墙壁，额头上渗出冷汗。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，却发现黄思雨正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。
"看来你还没准备好面对真相。"黄思雨轻声说，"不过没关系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。倒是你......"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"最好快点找出答案。因为下一个案子，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