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倒着出生，大腿卡在妈妈盆腔中，生生折磨她整整三个小时，医生才把我取出来。她还产后大出血，差一点丢了性命。
我只是降生，就已经给妈妈带来这么多苦难。
姐姐很幸运，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。
可她拼死拼活才生下来的我，却因为难产窒息时间太长，变成一个轻度智障儿。
所以她不爱我。
我知道，我也明白。
没有人会爱这样的孩子。
所以妈妈，我会去死，我会换姐姐回来。
虽然很舍不得这个世界，但我希望你能高兴。
这样，你会爱我一点点吗？
我不贪心，要一点点就好。
像以前姐姐还在时候，你会给她买她最喜欢的波板糖吃。
姐姐会对你撒娇，说糖太大吃不动，要掰成小块小块。
你会宠溺地笑着说[好]，然后用小锤子把糖细心地敲成好入口的小块。
[小馋猫，又馋又懒！]你刮着姐姐的鼻子，声音是那么温柔。
我每次都会跟在姐姐身后，有时候运气好，就能碰到到姐姐不小心掉下碎糖。
那些珍贵的糖落在地上，沾了灰。
[脏死了！也就配给你吃啦！]姐姐还会好心地帮我把掉在地上的糖捡起来塞到我嘴里。
真甜，姐姐对我真好。
[白痴。]姐姐不屑地说，拿着剩下的糖走远了。
妈妈，你看，一小块糖就够我满足了，我不贪心。
灵女大人默默看着我，长叹一口气。
[既然你已经决定。仪式就开始吧。]
我感觉到自己意识正在逐渐远离我的躯体。
[在心里回忆你姐姐去世的那一天……]
那一天，姐姐去世的那一天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噩梦。
水。
我在水里拼命地向前游着。
奋力向落水的妈妈游过去。
我听到姐姐的声音，她在大声地喊:[妈妈！我来救你！]
可我看不到姐姐在哪，只能拼命向妈妈游去。
妈妈不会游泳，在水里胡乱扑腾，眼看着要沉下去。
我好不容易游到她身边，伸出手想拉住她。
妈妈好像感应到身边有人，一下子就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胳膊。
我不知道溺水的人会无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一切，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抱，不小心呛了口水，身体也失去浮力向下沉。
但我知道，现在妈妈比我更需要氧气。
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妈妈向上顶，让她的头能露出水面。
好在此时妈妈已经彻底晕了过去，她的手也松开了。
我撑着最后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