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被允许。
妈妈说我不配。
[昕昕被你害死，你现在活着的每一秒钟，每一次呼吸，每一次心跳，昕昕都没有。]
[你没有资格哭，更没有资格笑。]
妈妈说，我得跪在这里，向姐姐忏悔。
忏悔自己到底犯了什么过错，不想明白就不能起来。
我在家里其实已经习惯跪着的姿势，所以其实在这里跪一天一夜也不打紧。
还能和姐姐说说话呢，比起在家里跪着时候好很多。
我唯一担心的，是我穿的纸尿裤能否够用。
为减少尿尿的频率，我每次都会提前一天不喝水，所以也能勉强撑过去。
但去年，我犯下大错。
姐姐忌日的前一天，我感冒了，进而发起烧来。
没有体温计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高烧到多少度。
我只觉得身体很热，热得我在地上打滚来缓解这份热意。可没有用，这块地板很快也变得滚烫。
血液在我身体里流动，它们在撞击着我的血管。每一次呼吸，刺疼都向我袭来。
我想尽快把体温降下去，没有药吃我只能拼命喝水，以求能快点好起来。
可惜我没能成功。
在姐姐坟前跪着，我渐渐头晕目眩。眼前的黑暗像汹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我袭来。我拼尽全力想去抵挡，可我的意识像风暴里一叶孤舟，最终被潮水吞没。
我昏过去了，瘫倒在地上。
尿液不受控制地从我身下流出来，渐渐打湿一片。
妈妈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肮脏的我。
她尖叫着骂我恶心，不知廉耻，竟敢玷污姐姐的墓地。
她扯着我头发往地上撞，[咚！咚！咚！]
[道歉！给昕昕磕头道歉！]
我被剧痛唤醒，但意识没有回笼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我只能无意识地一遍一遍地说着：
[对不起妈妈，对不起][妈妈，别打，求求你别打][我会去死，我会去死]……
最后，还是听到声音的墓园管理员大叔赶来劝住了母亲。
若姐姐还在，妈妈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。
她一定还和从前一样，美丽、温柔，大方又得体。
我真是个没用的人，和姐姐一点也不一样。
3.
灵女大人却不这么想。她告诉我：[双生子，是这世间相同的存在。你与她，并没有什么分别。]正因如此才能换魂，否则仪式无法完成。
相同？
灵女大人，您也会出错啊，我和姐姐怎么可能相同？
生我们的时候，妈妈难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