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拢，关上了窗。“我听伺候你的人说，这几日你胃口不好，可有什么想吃的菜？我让厨房给你做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将我额边的碎发拢进鬓边。我摇摇头，佳肴再好，只一人独享，又有何意义？宋祁默然，正好侍女奉上了汤药，他舀起一勺，放在嘴边吹凉，送到我面前。我微微偏过头，他仍不依不饶，我的嗓子已然废了，喝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呢？
“小七”，他放下了勺子，“这药虽不能治好你的嗓子，可也是补身的良药。你的身体自那次之后便一直不好，就算是为了你师父，也得好好将养才是。”我低着头，没有拒绝他又一次递来的药汁。我小时候不爱说话，师父为了让我开口，用我最爱吃的花生糖诱惑我，说一句话就能吃一颗糖。
师父，小七的嗓子陪你到地下，跟你日日说话可好？
宋祁对我很好，师父刚走的那段时间，我夜夜梦魇，每每从梦中惊醒，他总是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，替我捂暖冰冷汗湿的双手，将我拥入怀中柔声抚慰。我好几日高烧不退，他衣不解带的看护着我，白玉般的面庞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，眼下也是一片乌黑。后来我还是常常睡不安稳，他便与我同睡，搂着我，给我讲神话传说，宫帏秘史。他轻轻拍着我的胳膊，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，慢慢陷入了睡眠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那是龙涎香。
自师父以后，世上再无人对我这般好了。
屋外的桃树渐渐冒起了绿意，我也脱掉了厚重的棉衣。春天来了。侍女端来了每日都要喝的补药，我喝了一口，只觉比往日更酸涩许多。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，她恭顺的解释：“主子说现下乃是春天，药方因此也与公子之前喝的不同。”我点点头，一口饮下。苦涩蔓延到舌根，忙塞了个蜜饯。
宋祁说他是江南的茶商，来临安是为了视察这边的铺子。我未曾在临安见过茶叶铺子，也不懂这些品茶的风雅之事。我喝过的只有每年秋天师父泡的菊花茶，清热败火。现在我屋里泡的是上好的西湖龙井，可惜，我这俗人品不出它的一分妙处。
不知是不是春困的缘故，近来我总觉得乏力，日间也是昏沉沉的，午睡有时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。等我再睁开眼，天色已暗。身后是温暖的胸膛，我轻轻转了个身，宋祁还在睡着。我的眼睛一寸寸描摹着他的面容，从飞扬的剑眉，到纤长的睫毛，挺拔的鼻子，淡粉的唇，连皮肤都像是光洁的象牙雕成的。老天真是格外偏爱他，全身上下，无一处不好。许是那日的日头太烈，我才将他误认为女子，他明明，是极俊俏的公子。
宋祁的睫毛颤了颤，像蝴蝶振翅，“醒了？”，刚睡醒后的嗓音低沉迷人，墨玉一般深邃的眸子映出我的模样。我看着他，脸上的温度一点点升高。他撩开我额前的碎发，温热的指尖顺着我的耳廓一直蔓延至下颌，最后停留在唇峰，眷恋地摩挲。我看着他的眼眸在眼前不断放大，安心的闭上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