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净点,趁着今晚还给他好了。
然而等程云珠到家后,竟一个人也没有。
邻居婶子好心告诉她:“小军过敏,定朗带他去医院了!”
程云珠心里隐隐一跳,想起什么,立刻也往军区医院赶去。
雨天路滑,她不小心崴了脚。
等赶到病房门口时,陆蕙兰一看见她就发疯似的抱紧了孩子,尖叫:“别过来!你想赶我走就算了,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?!”
程云珠想起来了,前世小军也是偷吃了她房间里的核桃过了敏。
所以重生后,她早早地就把放核桃的抽屉上了锁,从来没有打开过。
为什么又被小军吃到了?
她语气镇静:“蕙兰,你诬陷了我第一次不成,还想诬陷我第二次?我一整天都不在家,上哪儿去害小军?”
陆定朗突然出现,护在陆蕙兰母子身前,防备冷厌地盯着她:“小军说,是你早上出门前,亲口喂他吃的核桃。”
程云珠被他看犯人一样的眼神深深刺痛,眼眶几乎是倏地红了起来。
她忍着喉咙间的酸涩,继续解释:“我发誓,我从来没有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话语被清脆的巴掌声突兀阻断。
程云珠不可置信地抬起脸。
陆母扇完她,怒气冲天指着她的鼻子:“你个毒妇,生不出孩子还想害死我大孙儿!离婚!定朗,明天就去跟她离婚!踹了这个毒妇!”
程云珠脸上火辣辣的疼,立刻就红肿了一片。
她视线模糊,看向陆定朗,他只是往前走了半步,甚至丝毫没有拦住他妈动作的意思。
“妈,别说气话,小军还在输液,别吵到他。”
陆母又连忙喊着心肝宝儿地去守着小军,边骂边和陆蕙兰一起哭。
程云珠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,身后走廊人来人往,都往这边探头看。
“陆定朗。”她喊住他,连开口都扯着红肿的嘴角疼。
他转过身,眼神复杂,准备按铃叫护士来帮她处理一下。
却听见程云珠轻轻说:“不用等明天。”
“我现在就决定,跟你离婚。”
6
陆定朗眼底蓦地一沉。
紧紧看着程云珠,脸色凶得吓人。
一字一顿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程云珠红肿着脸,鼓起勇气盯着他,又说了一遍。
“我要跟你离婚,我累了,没了我,你们一家四口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。”
陆定朗的脸色越来越沉,一把伸手拽过她纤细的胳膊。
“程云珠,你……”
偏偏这时小军醒了,陆蕙兰惊喜喊着:“定朗哥,小军只要你哄,你快来呀!”
程云珠感觉到那只大掌的力度立刻就松了些。
短短犹豫一秒之中,她惨淡掀唇,从陆定朗手里挣脱开,转身就走。
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。
程云珠眼角的泪如断了线,再也忍不住直直往下坠。
她想她应该哭得很丑,医院走廊里迎面走来的人都盯着她看。
早该知道会是这样。
好在她已下定决心离开,现在再痛,就当是为了奉还十六岁那年他救过她一场的恩情吧。
第二天一早,程云珠的脸还没完全消肿。
陆家人都在医院,一晚未归。
人生就是这样,天塌了也要出门上班。
然而她刚准备出去,就见陆定朗站在门口,像在等她。
他硬俊脸庞上挂着淡淡疲色,难得透出憔悴的意味。
程云珠自嘲心想,难道还能是因为她提了离婚的事而憔悴整晚?
多半是为了照顾小军。
“昨晚小军一直闹,蕙兰身体弱撑不住,只能我整晚陪着他。”
她轻微点头,并不想多问。
“我得上班了。”
陆定朗抬手拧拧眉心,拦住她:“我仔细问过小军,他最后承认了,核桃不是你喂的,是妈偷偷喂的。”
“小孩子还不懂事,被妈哄着说了假话,你别怪他,今后咱们好好教育他就成。”
程云珠已经不会被他这种轻拿轻放的态度给伤到。
昨晚,脸肿着疼了一夜,不时沾上滑落的眼泪更是刺痛难耐。
她已经彻底想清楚了。
“小军不懂事,我不会怪他,妈是老人家,生你养你不容易,我也不会跟她计较。”
陆定朗低眸望着她,眼底隐有动容:“云珠……”
程云珠平静继续说:“毕竟都要离婚了,以后大家就是陌路人,计较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陆定朗愣住,深眸一错不错地看着她,顿了好几秒才道:“我知道你心里憋着气,但这种话,以后不许再提。”
程云珠没应声,反而从包里掏出一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来。
“对了,这是当初你给我们家的彩礼,正好还给你,八百块一分不少,你可以数数。”
终于走到这一步,心里难免升起某种复杂情绪。
就算极力隐忍,眼底还是酸胀难当。
她抬头望着他,仿佛是此生的最后一眼般,认认真真道:“陆定朗,从此我们互不相欠,好聚好散。”
陆定朗没有数,也没有接过她手里的钱。
他只是深深沉下眉峰,正色告诉她:“好聚好散?云珠,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军婚,不容儿戏。”
她无奈:“那就尽早打报告……”
“你能不能别胡闹了?”
男人冷冷打断了她:“等妈回来,我会让她跟你道歉,过阵子蕙兰也会搬去跟妈住。离婚的事,不要再提。”
他这么说,程云珠有点意外,但心头更多是淡淡的迷茫与疲倦。
她有点看不懂他了。
陆定朗既然不喜欢她,连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生,现在他真正在乎的女人已经回来了,那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彼此呢?
7
一眨眼,到了即将出发去省城的日子。
这几天陆定朗又忙于执行任务,见不着人影。
程云珠前一晚已经收拾好行李,不想再把离婚的事拖下去,打听到他今天回了军区后,一下班便匆匆过去,想提醒他打报告上去。
还没从服装厂走远,门卫大爷便气喘吁吁喊住她。
“小程,你家打电话过来说出事了!”
等程云珠赶回家里,陆母正六神无主地拍着大腿哭嚎:“我就带小军在附近玩,一转身的工夫这孩子就不见了!”
“哎哟我的大孙儿哟!”
她一看到程云珠便扑过去,哀声恳求:“你快去帮蕙兰找小军!他才四岁!万一要是掉河里去或被人拐走了,老婆子我今后可还怎么活啊!”
就算程云珠不喜欢陆蕙兰母子,但确实,小军只是个四岁的孩子,大人之间的矛盾牵扯不到他,孩子是无辜的。
再说,陆定朗不在,家里老的老小的小,她现在就是他们的主心骨。
她连忙道:“放心吧妈,我马上去找!”
天色越来越黑沉,程云珠一路边找边喊,大冬天的脸上都沁出汗来。
陆蕙兰突然从前面冒出来,焦急哭丧着脸:“嫂子,我好像在那边听到小军的哭声了,但怎么找也找不着,还把脚给崴了,现在可怎么办呀?!”
程云珠看向她指过去的方向,是不远处的一条小暗巷。
路灯昏暗,她总觉得心里不安,迟疑道:“你先别急,公安同志马上过来了,我跟他们一起去找。”
陆蕙兰掀开自己裤脚,果然高高肿起:“嫂子,算我求求你了!过去全都是我不对,只求你快去救我的孩子!”
程云珠看她一眼,转身便朝小巷里跑去。
无论她认错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,程云珠只是有那么一秒,突然体会到一种身为人母的煎熬心酸。
如果是自己的孩子,只怕她现在会比陆蕙兰更痛苦无助吧。
可惜了。
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和陆定朗有个孩子……
安静的小巷深处果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。
“小军!”程云珠眼里一喜,大喊了声。
冲过去的时候,她的小腹隐隐传来下坠感,有点疼,但一咬牙还是飞快过去。
小军的确就在巷子里,但程云珠还没来得及欣喜,就看见两个吊儿郎当的蒙面歹徒粗暴架着孩子,仿佛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,冷冷一笑。
不多时,等陆定朗赶来小巷现场时,程云珠腰上正被锋利刀具抵住,压根挣脱不了。
她没想到,刚才这两个歹徒看到她非但不跑,反而将她一起挟持住。
直到陆定朗一袭军装出现,才让程云珠心下微安。
他一眼看见她,脸色凶悍得吓人,厉声:“放了他们!不要伤人,我可以放你们走!”
歹徒早商量好了似的,一人拎着小军,一人挟持着她。
“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,谁信你?”
“放人可以,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