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池中。
太子脚碾着阿爹尸身邪笑,[许丞相放心,孤马上就会让您和您家人团聚。]
阿姊失声喊阿爹,阿娘着急颤手去捂嘴。
太子仰头望向屏障后,我正好撞上他阴戾的眼眸。
[惊鸿,剩下的就交给你了,不许放过任何,杀个片甲不留!]
阿娘命我带着阿姊跑,她让我不要回头,带着阿姊活下去。
可我没忍住,回头时正好看见萧惊鸿的长剑刺穿阿娘心脏。
我舔着满嘴的咸,带着阿姊跑阿跑。
最后在巷子里被拦下,锋芒的剑指着我们。
我害怕的牵着阿姊连连后缩,阿姊甩开我的手站出来护在我身前,鼓圆了眼颤声,[不许你伤害阿妹!]
我想将阿姊拉回来,可怎么也拉不动。
我立马冲上前跪到萧惊鸿脚边,[将军,求您—
话还没说完,长剑一刺,血溅了满地。
一夜的强忍,我终于忍不住,抱着阿姊尸身痛喊。
收到抄家诏书那日,城中大夫正好告知阿姊的病有的医了。
为什么,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。
都死了,爱我的我爱的都死了,我捡起剑想自尽。
萧惊鸿打掉我手上的刀,居高临下眯眼看我覆满戾气,[若是都那么死了未免太便宜许丞相。]
他侧头看向身后战士,[早就听闻丞相爱女国色天香,本王先好好享受,日后再给将士们细细品尝,如何?]
将士们猥琐的看着我,齐声应好。
脸颊滑下的冰凉将我颤醒,终究还是回来了。
原本以为这次睡了就不会再醒的。
[3]
小芝跪在地上哭哭啼啼,[奴婢去换药回来小姐就不见了…奴婢也没想到小姐会往公主寝殿走。]
三年,他的气息我一清二楚。
我虚着气喊小芝,她慌忙到我旁边,那熟悉气息也跟着近了。
[小姐,你醒了,可有哪儿不适?]
如今唯一在乎我的,只有小芝。
在萧府三年,我只是萧惊鸿的陪床,仅此而已。
人人都知我是叛臣之女,仆从见了我都言语讽刺三分。
只有小芝,会在寒冬腊月里给我送暖炉,会偷偷给我塞吃食与我说话解闷。
她比我小上一岁,可看着她,我就会想起我阿姊。
我伸手安抚她,[我没事。]
[将军,是妾自己莽撞要往桥上走,不怪小芝。]
他的声音依旧这般阴阴沉沉,没有温度,傲居上位质问,[本王剜了你一双眼,便将鸾阁给你做补偿,你还有何不满?]
[你真当你一条命很值当,你的一条命草芥都不如。]
我低低的回,[既然妾的命如此低贱,将军为何不干脆些一剑杀了妾?]
[若你不是许丞相之女,要死便死,没人会管!]
这句话,我从他口中听过无数遍。
第一年,他将我囚禁在漏风漏雨的破屋里,夜里不停歇的凌辱。
我自尽过无数次,服药、自残、上吊,能试的都试了,都没用。
每自尽一次,他便对我呵斥一次,[若你不是许丞相之女,要死便死,没人会管!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