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瓷碎片在檀木地板上蜿蜒成河。
林砚殊跪坐在茶渍里，看着设计图纸上晕开的普洱像一滩陈旧的血。
雕花窗棂外暴雨如注，锦鲤池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泼剌声。
1.
"林小姐的修复方案，是要把宁氏集团当慈善机构？"
鎏金打火机擦亮的瞬间，宁昭手腕内侧的疤痕在火光中一闪而过。
那道月牙形的伤疤，本应刻在她肩胛骨的位置。
林砚殊按住颤抖的膝盖站起来，旗袍下摆还滴着茶汤："按照文物保护法......"
话音未落，整册《古建筑修缮准则》擦着她耳畔飞过，重重砸在博古架上。
永乐年间的影青瓷枕应声而落，在两人之间摔成齑粉。
"十年前你父亲没能守住的规矩，你以为现在就能守住？"
宁昭扯松领带，阴鸷目光扫过她发间木簪。
那是用园林塌方现场的椴木边角料雕的，经年累月浸着雨腥气。
惊雷劈开云层时，她看清宁昭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。
铂金戒圈勒进骨节，和当年他挂在颈间的银链如出一辙。
只是此刻坠着的不是她刻的竹节玉坠，而是顾氏千金的家族徽章。
2.
"阿昭，你的领带歪了。"
甜腻的香风掠过鼻尖，顾晚晴涂着朱红甲油的手指抚上宁昭喉结。
林砚殊看着那道伤疤被蕾丝衬衫领吞没，想起暴雨夜沾血的校服衬衫下，少年滚烫的皮肤如何抵住她颤抖的指尖。
"晚晴，别碰脏手。"
宁昭擒住未婚妻手腕的动作，与十年前扣住她脚踝的姿势重叠。
那天她在脚手架失足坠落，十七岁的宁昭徒手抓住生锈钢筋，血顺着雨水流进她旗袍立领。
顾晚晴突然弯腰拾起设计图残页："这就是爸爸说的那个......文物局的钉子户？"
鲜红蔻丹点在落款处，"林小姐的簪子好别致，像是......"
鎏金珐琅护甲划过木簪的瞬间，林砚殊听见极轻的机括声。
父亲临终前将簪子按进她掌心时，血沫在喉间咕哝："殊殊，这里面藏着......"
"够了。"宁昭突然攥住顾晚晴手腕，"
王秘书，送林小姐去更衣室。"他扔外套的动作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