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时光褶皱
梅雨时节,青石板路上浮着一层薄雾。林悦将写着"暂停营业"的木牌翻转过来,铜铃在潮湿的空气里发出沉闷的响动。檀木书架间游荡着细小的光尘,像被惊扰的星屑,落在她左腕的银镯上泛起微芒。
这是她继承书店的第七年。雕花窗棂外,爬山虎的藤蔓又往东侧蔓延了三十公分,油绿叶片间垂着未开的花苞。林悦抚过书架边缘的凹痕,那里留着父亲用刻刀划下的标记——1997年夏天的暴雨夜,整排橡木书架被雨水泡得翘起边角。
"叮铃——"
铜铃轻响惊碎了晨雾。林悦转身时,发梢扫过泛黄的书脊,在《时间简史》封面上留下若有似无的茉莉香。门口的少女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栀子,白色连衣裙下摆沾着泥点,睫毛上凝着细密水珠。
"他们说...这里能回到过去?"少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指节泛着青白。她脖颈间有道淡粉色的疤痕,像早春凋落的樱花。
林悦的指尖在银镯内侧轻轻摩挲,那里刻着父亲最后的笔迹:"时间不是直线,是掌心的纹路。"檀香混着旧纸张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,书架尽头那本墨绿色封皮的书突然泛起微光。
"你看到的可能不是答案。"林悦抽出手帕递过去,绢面上绣着的并蒂莲沾了水汽,"但我们可以试试。"
当少女颤抖的手指触到书页的瞬间,整间书店的空气突然凝滞。林悦看见她耳后的碎发违反重力向上飘起,发梢染上淡金色的辉光。橱窗外的雨滴悬停在半空,折射出万千个支离破碎的世界。
第二章:未尽之言
苏雨桐第八次站在病房门口,那扇紧闭的门,此刻在她眼中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消毒水刺鼻的气味,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紧紧地粘在她的鼻腔内,怎么也挥散不去。病房里,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,一下又一下,精准地与她腕表上的秒针重合,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抬起手,手指微微颤抖着,开始数着母亲的呼吸。一、二、三…… 她数到第 137 次呼吸时,终于鼓起勇气,握住了金属门把手。指尖触碰到把手的瞬间,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,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,但很快又坚定起来,用力推开了门。
病房里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床单上,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。母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枕边摆着未织完的围巾,灰蓝色的毛线团安静地滚落在她脚边。看到母亲那日渐消瘦的面容,苏雨桐的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“不是说期末考复习吗?” 母亲努力想要撑起身子,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关切。输液管在她枯瘦的手背上弯出疼痛的弧度,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。窗外的梧桐叶正在泛黄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却永远定格在将落未落的瞬间,仿佛也在为母亲的病情而哀伤。
苏雨桐蹲下身,缓缓捡起毛线团。她的指腹轻轻蹭过母亲床头的全家福,照片里,穿碎花裙的母亲满脸幸福地抱着穿学士服的自己,背后是开满蔷薇的疗养院花园,阳光洒在她们身上,映出温暖的笑容。而如今,那些蔷薇正在窗外盛放,花瓣却像是凝固成了血色的琥珀,充满了哀伤与无奈。
“我想听您再说说织围巾的针法。” 苏雨桐强忍着泪水,把毛线绕成规整的圆球。她的指甲不自觉地在掌心掐出月牙状的凹痕,上次她夺门而出的刹那,母亲眼里的星光也是这样破碎的。那个场景,如同烙印一般,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,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。
在时光的褶皱里,林悦静静地站着,看着少女第一千次练习这个场景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与无奈,银镯上的刻痕在不知不觉中又深了几分。每次打开时光之书,她都能感受到时间的力量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,她的身体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。
当她抚过书架时,发现自己的小指关节开始泛起淡青色的纹路,那是使用能力的代价。每一次帮助他人穿越时空,她的身体就会加速衰老,生命的活力在一点点流逝,但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。
苏雨桐第九次翻开那本墨绿色封皮的书,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书页的瞬间,林悦眼疾手快,按住了她的手。少女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烫金标题上,“未完成之事” 几个字在泪痕中扭曲变形,仿佛也在诉说着苏雨桐内心的痛苦与挣扎。
“你知道蝴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