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如同细碎的金箔,透过斑驳的窗棂,洒落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。十七岁的顾七七,怀揣着满心的雀跃,轻轻把薄荷糖按在陆沉舟摊开的乐谱上。窗外,紫藤花肆意地垂落,像是一帘紫色的梦幻瀑布,微风吹过,花瓣轻颤。陆沉舟专注的眉眼间,透着少年独有的清冷与深邃,他的睫毛在五线谱上投下细密的影子,宛如一幅细腻的素描。
“顾七七,你又毁了我的赋格。”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那语调里的嗔怪,却莫名带着几分宠溺,像极了恋人之间的呢喃。他修长的手指突然伸出,握住了顾七七那只偷放糖果的手。顾七七只觉指尖一烫,那是陆沉舟腕间檀木手串硌出的温度。这串浸透松香的佛珠,是顾七七用整个暑假,在灵隐寺的台阶上,顶着烈日卖明信片换来的。每一张明信片的售出,都承载着她对陆沉舟的满心期许。
“你答应过……”顾七七微微挣扎,挣开了他的手,白皙的手指指向陆沉舟锁骨下方那道淡粉色的疤痕,眼中满是倔强,“等疤痕消失就给我写歌。”那道疤痕,是陆沉舟替她挡下失控秋千时留下的,本应在去年冬天就消退不见。
“砰”的一声,琴盖重重合拢,惊飞了窗台上休憩的白头鹎。陆沉舟忽然倾身靠近,他温热的呼吸轻轻缠绕在顾七七的耳尖,带着一丝蛊惑:“不是已经写过99首了?”他微微低头,白衬衫领口晃出一条银链,坠着枚生锈的八音盒齿轮,那是七年前顾七七不小心弄坏他母亲遗物的罪证,却也成了他贴身珍藏的物件。
后来的日子里,顾七七总被一个噩梦纠缠。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,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水帘隔绝。陆家来接陆沉舟的黑色轿车,在雨幕中缓缓驶来,车轮无情地碾过满地的乐谱。陆沉舟扒着车窗,声嘶力竭地喊着顾七七的名字,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焦灼而急促的弧线,像是命运无情的宣判。顾七七在积水中慌乱地捡起被碾变形的八音盒,泪水混着雨水肆意流淌。从那以后,她再也没跳过芭蕾,那曾经承载着她梦想的舞鞋,被尘封在岁月的角落。
时光匆匆,如白驹过隙,一晃七年过去。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,顾七七与陆沉舟的重逢,是在一场热闹非凡的选秀节目后台。顾七七抱着道具组的婚纱,脚步匆忙,一个转角,便直直撞上了正在解衬衫纽扣的陆沉舟。刹那间,空气仿佛凝固,时间也为之静止。
陆沉舟锁骨下的疤痕,在顶灯下艳如红珊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