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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篇:

春梦琐言

世事都从爱欲生,爱深贪得便忘情。

不知贪爱终成害,何似清风与月明。

话说天下事,纷纷扰扰,说不尽许多。据小子看来,总不过是一个情字。那情字又分做两种,有那君子之情,有那小人之情。君子之情,发乎情,止乎礼义,彼此相敬,未常敢苟且胡行。所以多情的人,每多成得君子。那小人之情,专一味贪淫好色,不顾礼义廉耻,任着自己的性儿,胡为乱做,把一个情字,变成了淫欲之心,往往做出事来,大伤风化。小子今番,说一个多情君子的故事,使人知道情是有的,只不可乱了情,胡乱做将出来,便不是个道理。

看官们,你道那故事出在何处?乃出在明朝一个极盛之地,叫做扬州府仪真县。这仪真县有个监生,姓花名晨,字幼芳,年方一十七岁,生得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性情温和,姿容潇洒,是个聪明好学之人。因慕西湖山水之美,要去游玩,禀过父母,收拾行李,带了两个家人,一个叫做花儿,一个叫做柳儿,起身往杭州来。在路饥餐渴饮,夜住晓行,不则一日,早到杭州。寻个幽静客店安下,每日便去游山玩水,饮酒赋诗,好不快活。

一日,游到西湖之上,见那湖光山色,果然秀丽非常。但见:

山明水秀,风细云闲。桃红柳绿,妆点春光。燕舞莺啼,惊回午梦。画船箫鼓,往来于绿波之中。翠袖红裙,谈笑于朱栏之上。正是: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

花生素性风流,见此美景,便觉情兴勃勃,留恋不舍。正玩之间,只见一只小小画船,从对面摇将过来,船中坐着一个女子,年纪约有十六七岁,生得十分标致。但见:

眉如新月,眼似秋波。樱桃小口,不点而红。春笋纤腰,不束而细。乌云鬓发,梳成蝉翼之形。绛雪肌肤,映出芙蓉之面。正是:若非洛浦神仙女,定是巫山窈窕娘。

花生看见,不觉神魂飘荡,意乱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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