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,村子里甚至听不到一声鸡叫,一片死寂。
四
「三子,你过来。」
在角落缩了一夜的爷爷突然开口,眼神清明。
我望了眼地窖门外,艰难地拖动着冰冷的四肢朝我爷靠近。
「贴在你脖子后边的东西,是爷爷当年抢来的,能帮你压住虫子,千万别拿下来。」
我爷淡淡开口,声音疲惫,像是在交代什么后事。
「虫子?爷爷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!」
我抓住他的衣袖,迫切地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家里人会变成那行尸一般的东西。
可我爷并不准备解释太多,他的眼神又逐渐浑浊了起来。
「去祠堂,左边的皮鼓底下的暗格里有个铃铛,那个也要收好,是保命的,知道吗?」
我爷看着我,眼里再次涌出泪水。
「这么多年了,没想到他们还在做这种事情。」
「你拿了铃铛就赶快离开,有危险就摇响它。」
「快走!走得越远越好!」
我爷突然朝我吼道。
我被吓了一跳,可我爷接下来的举动,更是让我彻底僵在原地。
只见我爷飞扑到地上,捡起了我昨晚送下的那些饭菜。
他抓起混杂着泥土的腊肉,一个劲往自己嘴里塞去。
「躲不掉,躲不掉啊!」
「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我爷大笑着,拉开锁住地窖门的铁链,就此冲了出去。
出门前他最后看了我一眼,嘴唇微动。
「快走……」
……
稍稍平息情绪后,两眼通红的我从地窖里爬了出来。
房门上昨晚刚贴的对联被风吹落一角,上边洒满大片刺眼的血迹。
我找来一床被子,将二婶的半截尸体盖上。
大门外的地上散落一条染血的白色围巾,那是我妈前不久刚织好的。
一只乌鸦飞来,落在门口的水井边,嘴里还叼着半截不知道谁的肠子。
一夜之间,家破人亡。
我伸出手,摸了摸后颈处的油纸,迈开腿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。
五
天亮后的村子一片死寂,那些东西似乎惧怕白日的光线。
惊走一大片觅食的乌鸦后,我推开了祠堂尘封已久的大门。
我按照爷爷的提示找到了那块暗格,一只发绿的铜铃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借着阴天微弱的日光,我将铜铃拿起翻过来仔细查看。
没有铃舌,这只铜铃铛无法摇响。
我的心顿时凉了下来。
再仔细看去时,我却愣住了。
只见铜铃内壁刻有「李丰年」三个大字。
那是我爷爷的名字。
脑袋嗡地一声,过往的一段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里。
在我很小的时候,奶奶还在人世。
那时候家里人是不准喊我爷全名的。
有次我在屋里大喊我爷的全名,把我爷吓得整个人缩进被子里。
当时我还觉得很有意思,可我奶很快赶来给了我一耳光。
记忆中那是她第一次打我。
事后我奶解释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