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艰难地透过脏窗户,洒在狭小昏暗的复式公寓里。
秦朗在睡梦中,鼻子捕捉到一丝焦糊味,大脑还迷迷糊糊,下意识就以为自己还在烧烤摊加班。
毕竟为了多赚点钱,他经常在烧烤摊兼职到深夜,那股烟火味似乎都刻进了他的记忆里。
可紧接着,小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,让他瞬间清醒。
他猛地睁开眼,就看见电热毯不知啥时候卷成了个紧实的墨西哥鸡肉卷,正紧紧裹着他的脚踝,被烫红的皮肤看着格外吓人。
“我靠!”
秦朗下意识爆了句粗口,整个人从床上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。
这一弹可不得了,后脑勺直接重重地磕在了上铺床板上,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。。。
这公寓说是复式,实则是房东把4.2米层高硬分成两层的“成果”,空间狭窄得可怜,稍不注意就会磕磕碰碰。
这时,手机从枕头缝里发出垂死挣扎般的震动声。
秦朗伸手把手机抓过来,眯着眼一看,锁屏界面上显示着08:58,还有七条未读消息。
最上面那条来自备注“灭绝师太”的部门主管,消息内容就像一道催命符:
「方案重做,九点晨会必须看到新版本!」
看到这条消息,秦朗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摇摇欲坠的吊灯,终于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凌晨两点半,他才改完第七版策划案,本想着趴在桌上小憩十分钟,结果一觉睡过头,睁眼就已经是大白天了。
此刻,他低头看看自己,衬衫下摆还粘着干掉的泡面汤汁,活脱脱像一件诡异的行为艺术展品。
“滴——滴滴滴——”
备用闹钟在床底发出尖锐的响声,像个催命鬼。
秦朗顾不上头疼,一个猛虎扑食就去捞手机,这动作太猛,本就不太结实的衬衫扣子“崩”的一下飞出去两颗,
其中一颗精准掉进了马克杯里,在隔夜咖啡中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。
五分钟后,秦朗嘴里叼着半片发硬的全麦吐司,像个被恶鬼追赶的难民一样冲进了电梯。
他左手紧紧攥着领带,右肩挂着电脑包,
腋下还夹着从楼道消防栓旁边顺来的A4纸,上面印着今早开会要用的资料。
“等等!”
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,
一只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突然伸了进来,扒住了电梯门。
对门的王阿姨顶着一头新烫的羊毛卷挤了进来,她手里菜篮里的西兰花差点戳到秦朗的鼻孔。
王阿姨可是小区里的风云人物,既是广场舞领队,又是八卦消息的集散地,
她那双眼就像X光一样,能把人看透。
此刻,她正盯着秦朗错位的衬衫纽扣,一脸关切地问:
“小秦啊,昨晚又熬夜了?”
“加、加班……”
秦朗把领带往脖子上随意一缠,假装认真研究电梯里的物业告示,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。
镜子里映出他头顶那根倔强的呆毛,像个调皮的天线宝宝,怎么压都压不下去。
“年轻人要注意身体。”
王阿姨一边说着,一边从菜篮里摸出一个保温杯,
“阿姨炖的银耳雪梨汤,滋阴润肺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电梯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发出像拖拉机启动时的那种刺耳轰鸣。
秦朗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跳起了踢踏舞,手里的冰美式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。
在那一瞬间,他仿佛看到王阿姨新烫的羊毛卷像一朵绽放的菊花,在慢镜头里缓缓舒展开来。
“滋啦——”
电梯顶灯开始闪烁,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忽明忽暗。
在这诡异的光线下,王阿姨头顶的咖啡顺着发卷一滴一滴地往下落。
那颗原本安静待在菜篮里的西兰花,此刻也不安分地滚来滚去,就像秦朗此刻混乱得疯狂打转的脑袋。
“小秦啊……”
王阿姨的声音轻柔得让人后背发凉。
“我赔干洗费!”
秦朗反应极快,秒速掏出手机,
“微信还是支付宝?”
“叮——”
电梯门在十八层及时打开。
秦朗像个奥运跨栏选手一样,猛地蹿了出去,身后传来王阿姨中气十足的怒吼:
“今晚回来收拾你!”
秦朗一路狂奔,冲进晨光大厦的旋转门时,保安张大爷正悠闲地用手机外放《最炫民族风》。
看到秦朗这副狼狈的样子,张大爷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,调侃道:
“小秦又赶末班车啊?”
“张叔早!”
秦朗一边跑一边回应,同时手忙脚乱地把领带往脖子上绕,结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