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我帮游客合影时,取景框里突然闪过苏晴的枣红围巾。我追着那抹红色跑了三个路口,最后在教堂门口捡到颗融化的太妃糖。唱诗班的声音飘出来时,我想起分手那天苏晴说:"你给的安全感太完美,完美得让我害怕看见真实。"
跨年钟声响起时,我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选饮料。易拉罐坠落的声响与远处烟花重叠,葡萄汁的紫红色漫过手机屏幕上的樱花。母亲在这时发来老房子的全景照片,每个窗户都亮着我童年最怕的黑夜。
第二天早晨我照常坐地铁去上班,地铁进站时的气流卷起我左手的项目书,纸张哗啦啦拍打在防爆玻璃上。我伸手去抓的瞬间,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正站在对面车厢。他穿着那套面试用的廉价西装,领带夹还是小夏用陶土烧的枫叶形状。
“别用拇指抠掌心。”我贴在玻璃上呵出白雾,年轻的我却只顾盯着车门上方的站点指示灯。他的公文包里露出半截《海贼王》单行本,书脊贴着图书馆的编码标签——那是我当年为了和小夏有共同话题借的,后来逾期三个月都没还。
钢轨摩擦的尖啸声里,车厢忽然变成初中教室的模样。十五岁的我蜷缩在最后一排,正用美工刀削铅笔。木屑簌簌落在月考卷的59分上,父亲砸碎的奥特曼残骸从铁皮铅笔盒里溢出来。穿JK制服的女生们嬉笑着经过,她们发梢的蜂花洗发水味道让我胃部抽搐。
“下一站,人民广场。”机械女声响起时,玻璃上的雨痕开始倒流。我看见二十六岁的自己抱着林琳冲进这节车厢,她高跟鞋的细跟卡进了排水槽。那天我们刚吵完架,她腮红被泪水晕成晚霞的颜色,我西裤口袋里还揣着没送出去的钻戒。
有个穿恐龙连体衣的小男孩突然扑到玻璃前,他的呼吸在屏障上晕开一片圆形的雾。三岁时的我出现在雾气中央,正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啃芝麻糖。槐花落进车筐里的声音很轻,轻得盖不住前座飘来的酒气。
地铁钻出地面的刹那,阳光像手术灯般切开车厢。所有倒影突然活了过来,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