咕哝,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探究一般看向顾燃。
「我差点害死你的亲生妹妹,你就一点不生气?」
「顾鸢不是我妹妹。」
顾燃放东西的手顿了顿,转头看向我。
「害她的也不可能是你。」
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平静的笃定,似乎这是一个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的事实。
让我愣在原地。
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呆滞,顾燃半蹲下来与我对视,眼底藏着几分我看不透的复杂情绪。
「顾渺,我们只是很久没见,不代表我瞎。」
「这么丑的兔子都能被你贴身带十几年没坏没扔,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买凶杀人?」
我张了张唇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——顾燃手里拿着的丑兔子,是我一直放在包里、由他亲手勾的钩针挂件。
我小学时养过一只垂耳兔,养了整整四年,后来因为一次笼子没关紧逃出家门,被来往的车流碾死在了马路上。
听闻噩耗的我哭了三天,顾燃使劲浑身解数也哄不好,最后亲手勾了一只兔子送进我掌心。
他勾得并不好看,耳朵一大一小,身子也歪歪扭扭,和原来的兔子一点都不像。
可我就是把它放在身边,带了整整十七年。
顾燃握着兔子挂件,定定地注视着我,最后化作一声叹息。
他说:「顾渺,你从小到大唯一学不会的,就是害人。」
上流社会尔虞我诈的十数年,不管处境多艰难,我都从来没有打破过自己的底线。
我忽然有点想哭。
江铭护着顾鸢、盖棺定论冤枉我时,我没哭。
爸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训斥、把我赶出家门时,我也没哭。
可顾燃只用了短短的几句话,就让我鼻尖发酸。
朝夕相处的伴侣和家人,对我的了解和信任竟比不过阔别近十年、让我满心防备的顾燃。
——多好笑啊。
我嘴唇轻轻颤抖,偏过头紧咬牙关,不愿让人窥见自己的软弱。
顾燃久久未言,最后从我手里拿过已经空了的牛奶杯,将剩下的餐具一并收起。
他站起身,只留下两句话便转身离开。
「江铭查了昨晚的道路监控,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,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庄园。」
「如果你不想见,我就把他拦在外面。」
5.
我选择见江铭一面。
毕竟退婚这种事,还是当面说正式一点。
只是顾燃似乎误会了什么。
他听到我的回答后目光有一瞬灰暗,随即偏开视线,淡淡地说了一声「好」。
说完之后,他就拿上车钥匙出了门。
好像有意给我们留空间似的。
于是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,等着江铭过来。
钟表的指针划过整点,门铃也随之响起。
我打开门,面前的江铭风尘仆仆,眉宇间是极力掩饰也压不下去的疲倦。
他抬眼看我,声音里透出些许不明显的愧疚。
「绑架顾鸢的人查出来了,是江盛。」
我面上不露声色,心脏却猛地一跳。
我大学时最狂热的追求者、江铭同父异母的弟弟、江家的私生子——江盛。
「我跟你订婚之后他心里就不太平衡,前阵子我爸又把他外放、让我接管了公司的项目。」
「他心里有怨,知道顾鸢的存在后就策划了这些,想要离间我们。」
江铭嗓音发哑,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。
「昨晚是我误会你了,对不起。」
「我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,爸妈已经定好了婚礼的日子,跟我走好不好?」
我的眉头顿时紧皱,直直看着他。
「如果我说不呢?」
「在说出那种话之后,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选择你?江铭?」
江铭愣了一下,随即拧起眉心。
「你从顾家亲女变成养女,又被卷进这样大的风波。除了江家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