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,自己不过是侯府中一个用来慰藉他的替身罢了。
直至她归来,我心想,是时候退出这侯门纷争了。
却未料到,她人前:“姐姐真是风姿绰约!”
人后:“姐姐,可惜我非男儿身…… 不然我定将兄长介绍与你!”
早已收拾好细软的我:嗯???
这位侯门贵女,怎的行事如此出乎意料?!
1
入府三载,萧逸尘的白月光 —— 苏瑶终于从江南归来。
我于这侯府之中,日夜谨小慎微,侍奉他的起居,还要忍受他那高高在上的脾性。
这般寄人篱下、忍气吞声的日子,总算是要熬到头了!
我泪眼婆娑地寻到他:
“侯爷,如今苏小姐已回,妾身这替身之位,也该物归原主了,你我之间的约定,就此作罢吧。”
我一边说着,一边将他赏赐的金银珠宝、绫罗绸缎皆装入箱笼。
还有地契、房契……
哎呀呀,太多了太多了!
多得我都快愁容满面了。
若非箱笼实在装不下,妆台上的翡翠玉镯、羊脂玉佩我亦断不会留下。 此时。
一只修长白皙、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我的一张地契之上。
“且慢。”
“谁许你走了?”
我用帕子轻拭眼角,那帕子不过是几文钱所购,听闻此言,一时竟有些怔愣。
我抬眸,略带呆滞地望向那手的主人。
“什…… 什么意思?”
那男子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一袭玄色锦袍衬出他挺拔的身姿与威严之气。
只见他自上而下地睨视着我,薄唇轻勾,勾勒出一抹清冷弧度:
“约定之事尚未完成。”
“江婉儿,你走不得。”
2
三年前,我为了替兄长偿还赌债,与萧逸尘签下了这屈辱的替身契约。
他需一人扮作他的心上人,直至那白月光重回他身边。
巧的是,我与他的白月光竟有几分相似。
皆是眉眼含情,身姿婀娜。
于是,我便成了那 “命中注定” 的替身。
做这侯府替身的三年,我为 “爱” 于风雨中奔波,于霜雪中劳碌。 萧逸尘呢?
他仿若那冷漠疏离的侯门贵胄,对我呼来喝去,肆意差遣。
当真是无情无义、心狠手辣!
好不容易盼到他的白月光归来,我原以为终于能摆脱这契约的束缚。
却不想,他竟还要我助他与白月光再续前缘。
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!
毕竟,像他这般傲慢无礼的人,哪家姑娘会瞎了眼倾心于他?
“嗯?江婉儿,你又在想些什么?”
“妾身在想,侯爷这般英俊潇洒、位高权重又才情出众的男子,任哪家姑娘见了,定会倾心不已!”
“是吗?” 他冷笑一声,扫了我一眼,继而看向屋内的铜镜,面上露出满意之色。
他信了他信了!
镜中亦映出我此刻的神情,皮笑肉不笑,欲言又止。
“去收拾一番,随本侯去城外驿站。”
未等我回过神来,萧逸尘便如往常那般,对我下达命令。
我满心疑惑:“去城外驿站作甚?”
他双手负于身后,潇洒地转身离去,只留下四个字:
“接苏瑶儿。”
3
京城城外驿站。
我身着华丽繁复的锦缎长裙,头戴珠翠,莲步轻移,跟在大步流星的男子身后。
“侯爷,您慢些走!”
望着前方步伐沉稳的男子,我真恨不得将脚下的花盆底鞋脱下来砸向他的后脑勺。
天晓得他去接白月光为何要带上我。
但我猜测,他或许是想借此刺激对方。
哼,心思深沉的男人。
不过为了迎合他,我仍是精心挑选了这套衣裳,只盼能让这刺激来得更为猛烈些。
谁曾想这花盆底鞋着实难行,一路走来,我险些崴脚摔倒数次。
正说着,有人急匆匆地从我身旁经过。
我不慎被撞了一下,身子便摇摇晃晃,不受控制地朝地面倒去。
“啊!”
我惊恐地闭上双眼,心想今日怕是要狼狈不堪了。
下一刻,却跌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。
一如往昔的许多次。
我怯生生地睁开双眼,对上萧逸尘清冷而深邃的目光。
“谢…… 多谢侯爷。”
我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,借助他的力量站稳身子。
萧逸尘冷哼一声,语气中满是嫌弃:“真是蠢笨至极。”
我:?
突然,驿站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道娇柔婉转的声音:
“逸尘哥哥!”
我顿感不妙。
且慢。
萧逸尘的白月光名叫苏瑶,我虽未曾见过她,可听名字也该是个如美玉般温润,似清风般柔和的温婉女子。
在来之前,我甚至都已在心中勾勒出与苏瑶见面的场景。
柔弱娇美的女子,见到与萧逸尘一同出现的张扬的我,定会泫然欲泣,扯着萧逸尘的衣袖,求他将我赶走。
可谁能告知我……
驿站门口那个身着劲装、英姿飒爽,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子是谁???
“苏瑶儿。”
萧逸尘的回应让我满心绝望。
我茫然无措地站在风中。
天啊。
原来清冷高傲的萧逸尘钟意这样的女子?
4
虽说这白月光的模样与我想象中大相径庭。
但身为拿人钱财、替人办事的 “专业替身”,我自当完成自己的使命。
于是,见苏瑶儿下马大步朝我们走来时,我微微挺胸,故作高傲地挽上了萧逸尘的手臂。
身旁的男子身躯微微一僵。
这也难怪。
毕竟他是个不喜他人触碰的古怪男人。
过去三年,我为数不多的几次触碰到他,皆是在他醉酒之时。
要么他醉,要么我醉……
眼瞅着苏瑶儿就要跑过来抱住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