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棂外飘来浓稠的檀香味,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仿佛在提醒我,那些痛苦的回忆从未远去。
“备车。” 我折断篦子上缠着的白发,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,“去城南观音巷。”
03
柳氏宅前的石狮子,缺了左眼,就像我这破碎的姻缘。
我摸着袖中冰凉的剪子,那是我复仇的武器,看那扇朱漆门吱呀打开。
春桃突然死死攥住我腕子,声音里带着惊恐:“夫人仔细脚下!”
我低头看去,青砖缝里渗着暗红血渍。
“上个月搬来的小娘子...” 巷口卖炊饼的老汉压低声音,眼里满是同情与恐惧,“前日被正房夫人拖出来打,活活溺死在井里...”
我盯着门环上崭新的铜锁,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尖叫。
那口枯井深处,无数个我正叠罗汉般摞在井底,有的握着剪子,有的提着麻绳,全都瞪着血红的眼,那是我不甘的灵魂在呐喊。
04
三更雨落,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,溅起层层水花。我在佛堂供上三柱断头香,那香燃烧时散发出的味道,仿佛是我心中仇恨的具象化。
檀香燃到第三寸,供桌突然炸开道裂缝。地砖下浮出半卷残破命簿,朱砂写着 “癸未年七月初七,顾氏女杀夫堕轮回劫”。这命簿,就像是命运对我的嘲讽,难道我注定要在这痛苦的轮回中永无解脱?
我盯着掌心浮现的暗红咒印,突然笑出声。那笑声里,满是疯狂与解脱。铜镜里映出九重幻影,有被沉塘的我,被休弃的我,被乱棍打死的我。无数个染血的顾晚晴在镜中朝我伸手
“该换戏码了。” 我咬破指尖,在命簿上划出血痕,那血痕就像是我对命运的宣战书。暴雨中传来更夫变了调的嘶喊:“四更天 —— 阴阳倒转,百无禁忌 ——”
05
四更天的梆子声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,戛然而止。
我猛地睁开眼,那合欢花帕子正从我的指缝间悄然滑落。
春桃端着缠枝青瓷盏,袅袅婷婷地走进来,轻声说道:“夫人该饮安胎药了。”
我抬眼看向铜镜,那裂痕里竟缓缓渗出黑血。
上上世,我在这里愤怒地摔了药盏;上世,我却又乖乖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