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夜露的寒气,慢慢凑近。
他的手刚要搭在我的肩上,我猛地转身,将合欢符用力拍在他的心口。
符纸遇血即燃,瞬间烧出个桃花状的窟窿,就像他曾经给我的那些虚假的甜蜜誓言。
“夫人这是做甚?” 他踉跄着扶住案几,打翻的砚台泼出黑汁,在青砖上慢慢漫成婴孩哭脸的模样,仿佛是我们夭折孩子的冤魂在哭诉。
我拔下金簪,狠狠划开掌心,鲜血滴在合欢符的灰烬里,冷笑着说道:“夫君可记得,大婚那日你饮过我的血?”
他的瞳孔突然急剧收缩,脖颈青筋暴起,如同一条条扭曲的小蛇。
藏在心脉里的情蛊醒了,正顺着血脉疯狂地啃食他的心脏。
这情蛊,是苗疆巫女教我的秘术,用三世怨气养出的痴情蛊,是我复仇的终极武器。
五更鼓响,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他生命倒计时的钟声。
他开始用头疯狂地撞地,情蛊发作的模样真是好看,像条被抽筋的龙,狼狈又可笑。
我缓缓蹲下身,轻轻给他擦汗,绢帕上的合欢花浸了血,愈发娇艳,就像我此刻复仇的快感,浓烈而炽热。
“杀了我...” 他嘶吼着,双手拼命抓破胸口,“柳儿... 柳儿还在等我...”
我捻起他伤口里钻出的蛊虫,轻轻一笑,那笑容里满是嘲讽:“你那外室,今晨刚被发卖到勾栏。”
蛊虫在我指尖爆开,溅了他满脸血浆,就像他曾经给我的那些伤害,此刻都一一还到了他身上。
铜镜突然 “砰” 的一声裂开,镜中浮现出柳姨娘被拖进妓院的场景。
她腕间的银铃耳坠掉进阴沟,被野狗叼走,就像她曾经的得意与嚣张,瞬间化为乌有。
暴雨如注,狠狠砸在窗棂上,仿佛是老天也在为我的遭遇而愤怒。
我发现蛊虫尸体在案几上,竟摆成了个 “孽” 字,仿佛是对他罪行的审判。
命簿从房梁缓缓垂下,新添了一行血字:“癸未年七月十五,顾氏弑夫遭天谴”。
我大笑着,疯狂地撕碎命簿,那纸屑化作黑蝶,托着那盏青瓷药碗悬在半空。
碗底浮现出一个蜷缩的胎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