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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不能因为他的情绪停下脚步,于是一边和江誉保持联系,入职EC,一边照顾他。”
我叹气道:“但他的脾气越来越差。有时候,我心烦语气差了点儿,他就会引申出无数意思,有时候会没事找事,摔打东西。”
有一天,我想把阳台上的绿植移动一下位置,卖力地拖拽,盆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让唐书程不耐烦起来。
他坐在客厅的轮椅上,放下手中的书:“你很闲吗?它已经在那个位置三年了,你为什么一定要动它?”
我解释:“它的叶子最近长得不好,我想放到阳光更足的地方……”
唐书程阴阳怪气:“长得不好就是快死了,放哪儿都没用。”
我没吭声,继续拖拽,他又开口:“江竹心,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在暗示,我也该从你身边移移位置了?”
我卸了口气,喘息微急:“我已经很累了,你这副样子实在增加我的负担。”
“对,我忘了,你现在是EC集团的大小姐,照顾我这个残废委屈你了!”
我猛地将盆栽推倒在地:“你太无理取闹了!”
唐书程一愣,态度软了软,我打断他:“唐书程,我们分手吧。”
唐书程难以置信:“你说什么?”
我看着绿植枯黄的叶子:“我已经考虑一段日子了,没有永远存活的盆栽,也没有永存的爱情。”
“对你来说很残忍,但……”我遗憾地告诉他,“我想分开了。”
6
分手的故事并不复杂,不到五分钟就说完了。
可在这短短几分钟里,脑海里掀起一场风暴,过去八年点点滴滴尽数涌现。
在篮球场上飞奔的少年,工作后西装革履,宽肩长腿的唐书程,和如今坐在轮椅上高度只到旁人腰间的他,几种形象交替出现。
我难受地按了按太阳穴:“那天我走了之后,再也没回去过。”
“唐书程跟我怄气,但他并不认为是真的分手,以为只是闹了一场大矛盾。就这么过了将近两个月,最近,他状态好转,找我求和,才发现我态度强硬。”
“他接受不了,总找我,又哄又恼的。”
唐澈戏问:“所以,唐书程以为你是被他的臭脾气气走的,实际上,你只是用这件事作为由头甩了他。”
我舔舔干燥的嘴唇:“有句话说得没错,人心禁不起试探。如果江誉没有找上我,我大约不会抛弃他,本本分分照顾他,但我的身世逆转后……我突然觉得,唐书程的残肢让我感到惊悚和恶心。”
“他现在一无是处,只会变成一个包袱,拖累我。”
唐澈肆无忌惮笑起来:“江竹心,你这个人太一般了。唐书程风光的时候,可从来没有甩了你。”
“对啊。”我打开窗户,点了支烟,初冬的寒意刺激着毛孔,我吐出一口薄薄烟雾,“我高估了对唐书程的喜欢,我没有他做得好,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。”
唐澈审视地盯着我。
过了好大一会儿,他另起话题,看向病床上的江誉:“我觉得,他醒不过来了。”
我的神态正了正: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
外人不知,江誉早就查出患有脑瘤,医生说加以控制的话,预计可以活三到五年。
自从我入职EC集团,生活被江誉安排得满满当当,他急切希望我能对集团事务迅速上手,时常亲自传授。
偶尔,我们会闲聊几句。
他这样的人,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,却仍旧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他对于“没想到我会捡漏”这个状况的唏嘘。
我们之间并无父女之情,比不得他和江知影。与其说他执着于血缘关系,不如说是无法忍受这么多年的巨大欺瞒。
我和他都认为,三五年足够他帮我在集团站稳脚跟。
但疾病会给富人与穷人同样的待遇。
二十多天前,他昏厥在别墅的书桌前,凌晨才被保姆发现送往医院,动完手术后昏迷至今。
我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这一情况,一旦江誉病重的消息传出去,EC集团单从内部就会陷入巨大内斗。
即便他的遗嘱内容已经改成我,但我势单力薄,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