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"妈妈......我头好烫......"
五岁的圆圆像一只小火炉蜷缩在电动车后座，粉色雨衣兜帽滑下来，露出湿漉漉的刘海。
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挡风被上，苏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，红灯倒计时还剩12秒。
"宝贝再忍忍啊。"
她反手摸了摸女儿滚烫的脸颊，电动车前轮突然打滑，差点撞上路边的垃圾桶。
雨幕里医院的红十字标志亮得像烧红的铁，她一脚踩进积水坑，凉鞋带子"啪"地断了。
急诊大厅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，苏晓抱着女儿冲进门时，瓷砖地上拖出长长一道水痕。
怀里的孩子轻得像一片羽毛，烧得通红的小脸贴在她锁骨上："妈妈，我听见星星在唱歌......"
"家属！孩子放这边！"护士冲她招了招手。
苏晓正要过去，突然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撞得踉跄。
那人手里的咖啡全泼在她袖子上，深棕色污渍在湿透的白衬衫上晕开。
"对不......"男人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苏晓抬头时，雨珠正从睫毛上滚下来。
顾明城的金丝眼镜蒙着雾气，喉结动了动，目光钉在她怀里昏睡的孩子身上。
五年过去，他下颌线条更锋利了，左耳垂那颗小红痣被苍白的脸色衬得格外扎眼。
"这孩子是......"他伸手要碰圆圆发烫的额头。
"让开！"
苏晓侧身撞开他往诊室冲，帆布鞋在地板上发出"吱呀"的水声。
消毒水味混着他身上雪松味的须后水，和记忆里那个雪夜的气息重叠在一起。
老医生把听诊器焐热了才贴到圆圆胸口："病毒性感冒，先输......"
话没说完就被推门声打断。
顾明城胳膊上搭着一件白大褂，胸口别着"副院长"的银色名牌，手里攥着一个粉色病历本。
"林主任，我来吧。"
他手指按在圆圆的出生日期栏上，2018年3月17日，钢笔尖把纸页戳出一个小洞。
苏晓记得那天春雷特别响，产房窗外的玉兰花被雨打得七零八落。
02
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，圆圆的小手凉得像块玉。
苏晓用掌心捂着孩子手背，听见身后传来克制的呼吸声。
顾明城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包草莓味小熊糖——那是她大学低血糖时他常备的。
"苏念城。"
他突然念出这个名字，声音哑得像砂纸，"为什么叫这个？"
"随便起的。"
苏晓把女儿输液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，塑料椅"吱嘎"响了一声。
床头柜上的草莓奶昔突然开始摇晃，顾明城双手撑在床沿。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