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将最后一罐压缩饼干塞进背包时，金属货架突然发出刺耳的震颤。超市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，货架上成排的番茄罐头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坠落，在瓷砖上炸开猩红浆液。
这是他第十三次来这家永辉超市。收银台后的挂历显示2023年8月4日，距离天文台公布小行星轨道偏移还有三天，但货架间飘荡的腐臭证明某些人比他更早嗅到危机。冷冻柜停止运转后，三文鱼刺身正在渗出浑浊黏液，这让他想起三天前在宠物店看到的场景——鱼缸里漂浮着肚皮朝上的金鱼，水面漂着半块被咬过的压缩饼干。
"有人吗？"他的声音撞在空荡的货架上。三天前这里还能看到争抢食盐的主妇，现在只剩自动扶梯卡着半截假人模特，模特脖颈上缠着某位幸存者遗落的银链子，吊坠是枚子弹壳。
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然亮起，李明僵在原地。潮湿空气里传来拖拽声，二十米外的承重柱后闪过半片衣角，印着永辉员工的藏蓝制服。他握紧多功能军刀后退，后背却撞上成堆的购物车，金属撞击声在封闭空间炸响。
"别过来！"他举起从五金区顺来的射钉枪，喉结在冷汗中滑动。那团黑影停顿两秒，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。当黑影踉跄着踏入绿光笼罩范围，李明看见对方溃烂的右手攥着半袋长蛆的速冻水饺——三天前他在生鲜区见过这个清洁工，当时对方正把过期三天的临期牛排装进黑色垃圾袋。
货架深处传来更多窸窣声时，李明终于放弃寻找维生素片。他背着塞满抗生素和净水药片的登山包冲向安全通道，身后传来塑料袋摩擦声与牙齿啃咬硬物的脆响。防火门闭合瞬间，他瞥见三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