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v data-fanqie-type="pay_tag">
指尖血珠飞溅的刹那,整间库房响起婴儿啼哭。
那些碎瓷片上的婴戏图全部活过来,孩童们手拉手组成锁链。
我眼睁睁看着傅沉洲的魂魄被拖进青花缸,水面浮现的却是我的倒影——穿着清代福晋吉服,亲手将金锁扣在婴儿脖颈。
9.
恭王府戏楼无风自启,褪色的《牡丹亭》幕布后传来皮影碰撞声。
我举着紫外线手电照去,惊见那些驴皮剪影竟是历代转世的我与傅沉洲。
"宋小姐可知,真正的牵丝戏要用人筋?"
傅沉洲的声音从戏台穹顶传来。
他半透明的魂魄缠满银丝,正操纵着我们的前世皮影重现剜心场景。
民国皮影突然转头,薄唇开合:"沉洲你看,这朱砂痣多像结婚证上的印章。"
画面中的我笑着将匕首插进他胸膛,喷溅的血珠在幕布化作符咒。
戏台地板轰然塌陷,我们坠入地下冰窖。
八具冰棺环形排列,每具都躺着穿嫁衣的我。
傅沉洲的魂魄开始结霜,他伸手触碰最近那具冰棺:"这世你死在合卺酒下..."
棺盖突然弹开,里面的"我"睁眼拽住他手腕。
无数记忆丝线刺入太阳穴,最痛的画面却是傅沉洲在冰棺前自戕。
他用我的发簪划开胸膛,将心脏放入死者胸腔:"沅沅不怕,下世我还能找到你..."
10.
景山鬼火映亮半城夜空时,我终于看懂银杏树的年轮。
那些扭曲的纹路里嵌着微型墓碑,最新一道刻着"宋知意卒于癸卯年亥月"。
傅沉洲的残魂从树洞浮出,蟒袍沾满往生河的淤泥。
他手中青铜剑只剩半截,剑柄刻着傅氏家徽:"子时阴兵过境,你要混在送葬队伍里..."
山道突然升起浓雾,纸钱混着骨灰扑面而来。
三十六抬鬼轿从地缝升起,轿帘上的卍字纹与我胎记重合。
傅沉洲将我推进第七抬空轿,自己化作纸人贴在轿顶:"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应声。"
送葬曲忽远忽近,轿帘缝隙闪过青面阴兵。
我死死攥住藏在袖中的骨针,直到听见傅沉洲的声音在耳边哀求:"沅沅,让我看看你的..."
轿帘在此时被阴风掀起,月光照见送葬队伍最前方的身影——那是穿着血嫁衣的我,正将傅沉洲的魂魄塞进鎏金骨灰盒。
盖棺的瞬间,我腕间红绳寸寸断裂,原本系着玉佩的位置,浮现出青铜锁的烙印。
11.
月光在青铜饕餮纹鼎上凝成霜华,我摩挲着锁芯处的凹槽——与景山鬼童项圈纹路完全吻合。
傅沉洲残魂附在鼎耳,玄色衣袂浸着暗红血迹:"这是傅氏宗祠的镇魂器,装着..."
鼎盖突然震颤,七十二道铜栓自行脱落。
浓稠黑血漫过鼎身饕餮纹,浮出半张泡发的孩童面孔。
我认出这是民国旧照里傅家早夭的嫡子,他肿胀的指尖勾着褪色红绳,末端系着我梳妆匣里的残玉。
"额娘为何要杀我三次?"
鬼童的眼球随问话滚落,鼎中血水化作无数小手。
傅沉洲的魂魄突然暴起,残破蟒袍裹住青铜鼎,我听见皮肉灼烧的声响——他的灵体正在被饕餮纹吞噬。
前世记忆如毒蛇噬心:宣统三年的雨夜,我攥着金锁将哭喊的幼子按入鼎中。
青铜纹路吸饱童子血时,傅沉洲正在边疆被万箭穿心。
原来每世用嫡子献祭,才能换我转世重生。
鬼童尖啸着撕开傅沉洲的残魂,我摸向心口朱砂痣。
炽热红光中,饕餮纹鼎浮现铭文:"傅氏妻宋氏,永镇于此"。
鼎底沉淀的骨灰突然腾起,凝成傅沉洲跪地剜心的模样。
12.
地宫深处的描金漆棺渗出松香,这是我在明十三陵修复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