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出兵了吗！你到底在和朕闹什么脾气！是给你的封赏不够还是金银太少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！朕和你保证，若是你此战胜了，朕就封你为定安王，大梁唯一的异姓王，怎么样！」
秦陌抬头，只看见帝王眼中利欲熏心的红丝，他抿了抿，「陛下，微臣不想要封赏，也不缺金银，微臣只想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！」
「良心！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也会有良心！这么多年来你杀的人没有上千万，也有上百万！怎么，你现在说怕了！当初你说要做朕一辈子的大将军，为朕镇守边关，开疆拓土，怎么，你都忘了吗？」
秦陌昂着头有些可笑地说，「陛下，微臣当年说过的话，一刻都没有忘过！忘的人是你！微臣的父兄，最好的兄弟，还有同袍知己，这些年来全部都死在了战场上！当年的刺杀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！为此你让我向大齐和大安开战，齐国宁死不从，你就屠城放火！那场火里烧死的不光有齐人，还有很多我方的将士！
可你充耳不闻，连抚恤金都没有发，那些流言蜚语你都听不到吗！说你冷酷无情不配为君!大安甘愿称臣，可是不到两年你就以安帝对你大不敬之罪发兵大安，根本就不管国库中的粮草到底是不是充足！我最好的兄弟宋景，带着三万人饿着肚子守了七天七夜的城，吃的都是树叶和软土！他知道我在前线粮草不够，就把后方所有的供给粮草都给了我！可这些你都知道吗？你什么都不管不顾，一心只想要你的一统。
这些年大梁国力耗尽，我们根本就没了再次发兵的力气，这才不到三年，你就要再次开战。陛下，是你先违背了我们当初的誓言！
「你，」帝王额头青筋暴起，他是帝王，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，哪怕是自己年少时的知己到如今陪着自己的臣子，「秦陌，你是不是疯了，还是傻了！敢这么和朕说话！」
秦陌脱下了军装，看着这个早已陌生的帝王，心中无尽的悲凉。
没有理会身后的怒火和斥骂，秦陌转身走出了大殿。
这个将军，谁爱当谁当去吧，反正他是打不动了。
走出窒息的宫门，秦陌一袭单衣，笑得格外爽朗。路上的人看见秦将军这个样子都不解地让开，在私下讨论。
这大梁杀人不眨眼的秦将军疯了！
5
消息传到我手中的时候，我看着纸上的言论一笑置之。
要是真疯了，那还好呢！
我不知道那紧闭的宫墙之内发生了什么，只知道秦陌一袭单衣从皇宫里走出来，抬头朗声大笑。
「今早皇上下令停了他的三军统领之权。」
云锦在我耳旁汇报道。
我卷起纸张在灯火里点燃，看着它一点点地化为灰烬。
「秦陌这么多年打仗，军中积累的声名和威望无人能及，梁帝只是暂时停了他的权，却不敢真的降他的权。」
我在心里诽谤道，为什么不直接君臣内斗，无论死了谁我都很开心！
「主上，云慕已经在偏殿等候良久了。」
我拍了一下手，「走。」
推开门后，许慕一袭白衣跪坐在地上。
礼节还挺足，我心里暗笑道。
「参见殿下，不知今日殿下唤我前来有什么吩咐。」
我手指尖轻轻拍打着桌面的瓷器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。
「那日，你说会为了本宫万死不辞，可是实话？」
许慕眼神躲闪，但是神色恭敬回答，「是，属下对公主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鉴！」
我摆了摆手，示意这种空话就不用说了。
「既然这样，现下我这里确实有一件事要你去办。」
「听凭殿下吩咐。」
「我要你想办法嫁给秦陌。」
「什么！」
许慕惊惶失措地抬头，我玩笑地挑了挑眉。
「怎么，不愿意？」
许慕连忙低下头，「没有。」心里在不停地冒冷汗。
我当然知道她在盘算什么，要是不答应，至少毒发现她还有半年的命可活，但是若是被发现了，那就是死路一条。
她当然清楚我去秦府是为了什么，难道还真的对秦陌爱得要死不活，不能自拔了？别开玩笑了，我是去杀他的！
许慕低着头，冷汗打湿了衣领。
「属下……属下……」
我笑着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瓶子，许慕看见这个瓶子眼睛都不眨了，瞬间在眉色下露出杀意。
可是云锦早就在手中藏好了袖箭，要是她有任何动作，都会毫不留情地出手。
我摇了摇手中的瓶子，云锦配不出解药，但是配个八成的冒牌货还是可以的，中了浮菊的人一闻就会对这个东西有反应，我不信许慕不会上当。
她神色微微有些迷离，脖子上有青筋暴起，但是她硬生生地忍住了，对着我抬手道。
「属下命不久矣，不知殿下可否先赏赐一枚解药。」
我将瓶子收了起来，对着她摇了摇头。
「若是任务完成了，我就把这个解药给你。」
许慕抿了抿嘴，稍微一思索道。
「既然殿下是想要刺杀秦陌，不一定要潜入秦府，属下有别的法子，殿下可有兴趣一听。」
我闭上了眼睛，随意地说：「谁说我单单是为了刺杀他，」
我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。「我父皇和母后的骨灰就在秦府的密室中，这么多年，我试了无数的法子都没有办法进去，只剩下你这一条路可以一试，等你带我进入秦府，你负责寻找骨灰，我负责刺杀秦陌。等你找到东西后我会把你和东西送出去，你可以找云锦拿解药，此后远走高飞，再不会束缚你，怎么样？」
我语调轻柔，双手抱着胸前，就等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崩塌。
许慕还是没有什么表情，她想要活命，心里正在快速地计算这件事的可行性。
成了，拿到解药就走；失败了，若是身份败露，就凭着宋景的关系，秦陌绝不会杀她。
想到此处，许慕释然道，阿景，还真是多谢你。
「属下定不辱命！」
我把人扶起来，随后拂过她眉间垂落的青丝，这样一张脸，不好好利用，就真的是浪费了。
「那我就静候佳音了。」
6
至于后面许慕是怎么和秦陌搭上话，以及是怎么说动秦陌娶她的，我都不关心。
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在京城立足，将红绡楼的暗探埋伏于朝堂各处，等的就是这一天。
漫天的大红花海，秦陌没有给许慕侧妃的位置，但是却以正妃的礼节迎她进门。
我看着画好红装静坐在梳妆台上的许慕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，一个杀手居然也有身穿红装的时候。
但是我却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，这一辈子，我可能距离这套衣服最近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看着它，摸着它。
「殿下。」
许慕开口道。
我回过神来，随后开口道。
「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收养的义妹，无论什么时候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