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绿色的月光笼罩着结霜的芦苇荡，我抖了抖背甲上凝结的冰晶，第六次用声囊发出低频警报。身后三十七只幼蛙立刻停止鸣叫，将身体沉入漂浮着金属碎片的泥沼。
"人类在西北方向。"我的虹膜自动调节焦距，穿透三公里外扭曲的热浪。那些足有山丘大小的钻探机甲正在吞吐着紫色火焰，机械臂每一次挥动都在大地上撕开冒着浓烟的伤口。这是本月第三次迁徙，自从人类启动"地球重塑计划"，我们的栖息地就以每天五百米的速度被毒雾吞噬。
老族长临终前把族群托付给我时，眼睑后的生物荧光已经黯淡："去找生命穹顶，传说那里还保存着纯净的土......"话音未落，他翡翠色的皮肤突然渗出黑色黏液，那是接触过人类合成毒剂的标记。
"小墨！"表妹青苔突然撞进我的背鳍，她尾椎新长出的感应突刺正在高频震颤，"三点钟方向，地磁异常！"话音未落，结冰的沼泽突然裂开蛛网纹路，十米长的机械蜈蚣破冰而出，复眼闪烁着血红外星符号。这是我们上周遇到的第三波失控的清洁机器人。
"散开！"我张开指蹼间的生物膜，瞬间释放出积蓄的静电。幼蛙们借着电磁脉冲的推力四散弹开，机械蜈蚣的合金獠牙咬碎了青苔刚才停留的冰柱。我的声带开始发热，准备发动次声波攻击，却发现蜈蚣的能源核心突然熄灭——它被某种更强大的生物撞飞了。
五十米外的冰面下，暗红色的蛇信如同熔岩般破冰而出。那是变异蝮蛇女王，她鳞片间滋生的放射性苔藓在夜色中幽幽发亮。更可怕的是她身后涌动的蛇群，每一条的毒牙都滴落着荧蓝的腐蚀液。
"往废弃工厂区撤！"我用尾鳍拍打水面发出加密信号，背甲上的共生藻开始分泌光敏毒素。这是我们在核污染区进化出的新能力，皮肤瞬间迸发出的刺目蓝光让蛇群出现了0.3秒的迟疑。
青苔带着幼蛙们跃上漂浮的塑料垃圾，这些聚酯材料在酸雨中形成的泡沫居然成了救命浮舟。我故意落在最后，咽喉储液囊里的人类除草剂正在沸腾。当第一条蝮蛇的毒牙距离我的鼓膜只剩五厘米时，混合着钚元素的毒液呈扇形喷出，在空气中燃烧成绿色火焰。
蛇群的惨叫与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