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腐叶下赫然露出五枚铜钱,摆成残缺的北斗状,最末位的铜钱竟嵌着半截指骨。当他用工兵铲撬动铜钱时,地底突然传来空灵的铃响,像极了母亲下葬时棺椁四角的镇魂铃。
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像生的瞬间,陈默的后颈汗毛倒竖——白天见过的麒麟兽首,此刻裂开的嘴角淌着暗红液体。他沾了点闻,浓重的铁锈味混着尸臭直冲脑门。石像眼窝里积着雨水,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,而是个穿长衫的背影,正弯腰在石像背部刻字。
"祖父?"陈默失声叫道。水纹晃动的刹那,倒影突然扭头,露出腐烂的半边脸,蛆虫从空荡的眼窝簌簌掉落。他踉跄后退,军靴踩断的枯枝发出清脆裂响,整片山坡应声塌陷。
下坠的瞬间,陈默瞥见塌方处裸露的青砖,砖缝里渗出暗绿的黏液。后背重重撞上墓道拱顶的瞬间,他听到帆布包里传出玉器碎裂的脆响——从老宅带出的翡翠貔貅挂件炸成齑粉,却在半空凝成北斗星图,为他缓冲了致命撞击。
手电筒滚落在三步外,光束斜斜照出头顶的八卦镜。铜镜边缘的铭文正在剥落,陈默爬过去细看时,镜面突然映出个佝偻人影。他猛回头,墓道尽头分明空无一人,镜中影像却越发清晰:穿殓衣的老者手持招魂幡,幡尾系着的铜铃与母亲棺椁上的如出一辙。
"叮——"幻听般的铃响中,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右臂符咒不知何时已蔓延至肘部,在黑暗中泛着血光。他抓起工兵铲劈向八卦镜,铜镜碎裂的刹那,腥臭的液体从镜框喷涌而出,在地面汇成七个血洼。
墓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。陈默将雄黄粉撒在裤脚,握紧黑驴蹄子往前挪动。转过第一个弯道时,手电筒照出墙上的抓痕——三道深沟里嵌着破碎的指甲,看腐坏程度不超过半月。抓痕尽头用血写着"快逃",字迹与笔记本上的祖父笔迹完全相同。
阴风掠过耳际,带着陈年线香的气味。陈默的喉结上下滚动,他忽然意识到这味道与七岁那夜祖父书房里燃烧的犀角香一模一样。当年偷看的记忆碎片般浮现:铜盆里浮着七盏莲花灯,每盏灯芯都缠着带血的头发...
"咔嗒。"军靴踩中某块活动的青砖。陈默僵在原地,耳边响起细密的机械转动声。他缓慢低头,只见砖缝中伸出无数头发般的黑丝,正顺着裤管往上爬。手电筒光束扫过前方,壁画上的飞天正对他露出森森白牙——那些朱砂绘制的飘带,分明是缠在枯骨上的肠子!
黑驴蹄子砸向壁画的瞬间,整面墙轰然坍塌。陈默在烟尘中翻滚,后脑勺磕上硬物,手电筒照出半截腿骨——尸身套着九十年代流行的回力鞋,腰间别着的洛阳铲刻着"七曜堂"徽记。最骇人的是尸体右手紧攥的笔记本,封皮八卦纹与他怀中的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