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抹红像极了她第一次登台时紧张到咬破的唇珠。
"听说您这张专辑又打破了销售记录？"
"关于新晋制作人顾言与您的合作传闻......"
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戳到她锁骨处的碎钻项链，夏晚星微微后仰，珍珠母贝指甲轻轻抵住最前排的摄像机镜头。这个动作让喧闹骤停——三年前陆沉握着她的手，在落地镜前教她如何用0.5秒的停顿掌控全场。
"艺术家的私生活是黑胶唱片的B面。"她扬起被彩妆师精心勾勒的猫眼，红唇绽开的弧度像淬了冰的玫瑰，"但今晚，请允许我保留唱针悬空的浪漫。"
红毯尽头的水晶帘突然被夜风掀起，顾言倚在鎏金立柱旁冲她晃了晃香槟杯。男人银灰色高定西装口袋里插着支蔫头耷脑的栀子，与这纸醉金迷的宴会厅格格不入的清新。夏晚星感觉后腰那道旧伤突然刺痛，恍然想起某个人也曾这样，总能把俗气的白花插出惊心动魄的美。
"你的获奖感言太官方了。"顾言在她经过时突然伸手，指尖拂过她发间将坠未坠的钻石发卡，"就像用莫扎特的谱子弹抖音神曲。"
夏晚星旋身避开他的触碰，珍珠耳坠在颈侧划出冷冽的弧："顾制作人，您该去调试等会儿的钢琴伴奏了。"她瞥见男人骤然黯下去的眼眸，高跟鞋却已踏着大理石地面的《月光奏鸣曲》节奏走远。
更衣室的丝绒帷幔裹着隔世的寂静。夏晚星对着镜中完美无瑕的倒影，突然发狠般扯下红宝石耳坠。血珠顺着耳垂滚落时，镜面突然浮起三年前的画面——陆沉跪在练舞室地板上，用酒精棉球小心擦拭她磨破的脚踝。
"疼就咬我。"他把手腕递到她唇边，冷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像暗河在月光下蜿蜒。那时的夏晚星真的张嘴咬下去，却在尝到血腥味时慌忙松口。陆沉低笑着吻掉她眼角的泪，说我的小姑娘连狠心都带着甜味。
更衣室门被敲响的刹那，夏晚星迅速将耳钉重新戴好。镜中美人依旧高贵如希腊神像，只有藏在裙褶里的指尖在微微发抖。门外传来顾言闷闷的声音："第二乐章要降半个音阶，你...需要冰敷眼睛吗？"
她对着镜子补上最后一笔绛色唇釉。
窗外飘进一片银杏叶，正落在梳妆台角落的旧CD封面上。那是她出道时陆沉亲手设计的专辑封面，烫金字体早已斑驳，却仍能看清角落里他画的小星星——十九岁的夏晚星总抱怨自己名字土气，他就把每张唱片都藏进一颗手绘的星。
夏晚星突然抓起CD砸向墙壁。
塑料碎片四溅时，她听见自己灵魂深处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。
第二章 荆棘冠冕
顾言指尖划过斯坦威钢琴的瞬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