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终之际,企业举办年度盛会。
顶层管理者在楼上的宴会厅中纵论商海,而身为半年度内为公司赚取千万收益的销售状元,我却遭阻于楼下未能准入。我尝试联络上级,对方却在电话中发出笑声:「这就承受不住了?今日此举,不过是为了考验你的心理承受力,不必过分介怀。」
他反问,若非公司赋予我机遇与舞台,我是否能够达到今日的成就。
他语气坚定,言下之意,无公司便无我之存在。
哼,我倒真想亲眼见证,若我离去,这家公司是否仍能如常运作!
岁末时分,企业年会如期举行。
高管们在楼上宴会厅畅所欲言,然而,为这家企业创造千万收益的我,却被挡在了楼下大门之外。
安保人员面露难色,他对着我轻轻摆手,环顾四周低声解释:「楚薇女士,请理解我的困境,这是老板们的特别指示。」
「你我皆是工薪阶层,我亦愿助你一臂之力,但……」
他的话语留下悬念,其含义却显而易见。
北风凛冽,尽管大厅内暖气充足,寒意仍旧透过门缝侵袭而来。
成年人通常注重颜面,遭遇此类情况,最合适的做法应是找个借口悄然离去。
然而,我却执意追问,即使这可能让所有人感到尴尬。
我披了披身上的外套,带着些许调侃的口吻追问:「此话出自哪位尊口?是高总的私言,还是高董的指示?」
他眼神游移,脸上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,吞吞吐吐,似乎不愿透露分毫。
正当我打算取出手机拨打电话时,门口的闸机忽然发出一声响动。
我回首一瞥,发现是我们团队中负责撰写文案的王婷婷。
她瞥见我后,迈步向我走来,面上带着惊异的表情,询问道:「楚薇,你为何不上楼去?」
她身上还挟带着外面的冷气,就像是被寒风包裹着锋利的刺。
未待我回答,她便露出一个复杂莫名的笑容,开口道:「怎么了?是不是公司不允许你进入?」
她的眼眸闪烁着,与她那天真无邪的面容截然不同。她故意提高了声音,似乎想让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到。
她并无离开之意,自顾自地从包中取出小镜子,左右顾盼,同时口中不停地念叨:「确实,公司耗费诸多心力将你捧上高位,你却因为一些琐事而耿耿于怀。」
她总结道:「恐怕没有哪位老板会偏爱一个有自己看法的员工。」
一场我与她之间的冲突即将爆发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。
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退避三舍,为我们留下了一片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战场。
我反问她:「那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?」
她微微一笑,轻点下巴,建议道:「我觉得你最聪明的选择,就是找个借口离开这里,而不是一味地纠缠不清。」
原本高董对你的不满已显而易见,若你继续如此纠结不休,待至数日之后遭遇解雇的命运,切莫怪我未曾提醒你。
我淡然一笑,随即取出手机,按下按键,联系起小高总。
电话刚一接通,我直截了当地开口:「高怀煜,既然公司举办年会未准我登台,想必是因为我有所过失,那我就暂时停播,认真反省一番。」
电话那端噪声充斥,但他的惊呼声依旧清晰可闻。
他连声呼喊:「薇薇!并非那个意思……你稍等,我立刻下楼寻你!」
我挂断电话,目光转向身边脸色愈发难看的王婷婷,我问道:「方才你的言辞,我未能听清,你是在预言我将遭解雇之命运吗?」
我身为带货主播。
在公司初创之际,选品、撰写文案乃至直播均由我一手操持。
承担着数人份的工作,却仅领取一份薪酬。
或许是付出得到了回报,又恰逢互联网的黄金时期。
我的直播间人气逐渐攀升,从寥寥数人至如今每日稳定上万的观众。
我能声名鹊起,全赖我那精湛而高雅的文案,粉丝戏称我为「文化人」,时常表示听我一番话后茅塞顿开,摆脱了困扰。
成名之后,我事务繁忙,公司于是开始招募人手,细化岗位职责。
王婷婷便是那时加入团队,专司文案一职。
她在实习期间,我就对她文案的风格微词,归根结底,总是过于夸张而缺乏真实感。
客户乃商海之源泉,犹如滋养我们的根脉,何人胆敢向供给己身所需者宣扬教诲、陈述深奥之理?
诸多因不当言辞而致使事业崩溃的播主,比比皆是,教训历历在目。
我时刻警醒,唯恐蹈袭覆辙,故每次开播之前均细心筹谋,竭尽心力。
然而,我的直属上司竟直言,留下王婷婷乃公司高层之决断。
公司中能一语千金者,寥寥无几,屈指可数。
我不得其解,平庸如王婷婷者,何能获得他们的青睐,于是心中暗自揣测,或许她背后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。
不久,公司流言四起,谓王婷婷与高董关系匪浅。
既然无法驱散这位尊贵的大佛,我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指导王婷婷如何撰写更合宜的文案,甚至推荐私藏书目,供她参考。
然而,她总是自行其是,独断专行。
对于我的修改建议,她充耳不闻,只因为我比她年轻,便断定我稚嫩无知。
她常以居高临下的姿态,用那些满载父辈味道的言辞来教训我,开口便是「听我一句劝」或「你尚且年幼无知」等说辞。
上周,我终于按捺不住心头之火,因王婷婷的文案问题与上级领导发生激烈争执。
我手持她的文案,与小高总对峙,信手翻开一页,指出其中一句,语气不佳地诘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