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拉阅读上一章

  

人腿骨榫接而成,断裂的牛筋弦上粘着碎肉。当慧觉用灯油灼烧鼓面时,焦糊味里浮出婴孩轮廓,那团黑影竟用三十六种声调齐诵:"无眼耳鼻舌身意..."

梵音震碎梁上蛛网群。每片蛛网都呈完美曼荼罗图案,中心粘着米粒大小的金身佛陀。其中一具微型佛像突然睁眼,瞳孔是两粒带血的舍利子。

暴雨中混入纸马踏石声。

慧觉冲出暗室时,山门正在磷火中扭曲变形。青石板路浮起幽蓝光点,勾勒出骷髅战马的轮廓。阴兵借道的传说竟是真的——那些半透明骑兵头盔下没有面孔,唯有两簇鬼火在眼窝跳动。

人皮鼓残片在掌心发烫。他忽然看清鼓架内侧的烙印:莲花纹中心嵌着"伽蓝"二字,与当年白骨观音怀中死婴的裹尸布印记完全重合。

晨光穿透云层时,山道上响起木鱼声。

灰衣僧人的背影在雾中时隐时现,衣摆沾着铁锈色污渍。慧觉握紧桃木簪,听见喉间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吼。腕骨传来刺痛,七颗童骨舍利正逐渐染上血色,就像那夜他将火把扔向观音像时,殿内万千鬼火同时绽放的模样。

积水映出朵朵红莲,莲心坐着指甲盖大小的白骨观音。

第二章 百骨妆奁

伽蓝寺的晨钟在记忆中第七次敲响时,慧觉正站在胭脂铺的染缸前。

血水翻涌的陶缸里浮着半张人皮,眉目与山道上偶遇的灰衣僧如出一辙。老板娘倚着百宝阁嗑瓜子,翡翠指甲刮擦着檀木格层:"法师可知画皮鬼为何独爱本店螺子黛?"她吐出的瓜子皮在空中凝成符咒,精准贴住门窗缝隙。

妆奁开启的声响让佛珠骤然绷紧。

紫檀木匣表面嵌着十三对童男童女锁骨,铰链是脊柱串联的舍利子。当老板娘抽出第三层暗屉时,七十二颗眼珠同时转向慧觉——那些瞳孔深处映着伽蓝寺大火场景,住持正将某物塞入他怀中。

"此乃百骨仙人钦点的梳妆台。"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人骨镜框,"用你们佛家的话说,叫阿鼻法器。"

镜面突然泛起涟漪。慧觉看见自己右臂灼痕化作蜈蚣钻入匣中,十八颗佛珠随之崩散。老板娘趁机将染血木梳刺向他后颈,梳齿间卡着的碎肉散发腐叶气息——与破庙童尸伤口如出一辙。

铜钵震鸣破开幻象。

慧觉咬破食指在钵底画出卍字,梵文经卷自法器内壁瀑布般倾泻。老板娘尖叫着后退,脸上脂粉成片剥落,露出内里青灰色尸斑。妆奁趁机喷出粉色毒雾,雾中游动着《地狱变相图》里的铁钩恶鬼。

"法师请看!"她突然撕开衣襟,心口处镶着拳头大的血珍珠,"这颗南海鲛珠,可是贵寺住持圆寂前所赠呢。"

记忆如惊雷炸裂。三年前火场浓烟中,住持的确将某物按入他掌心。慧觉低头望去,右手不知何时攥着半截脐带,末端连着的胎盘正渗出黑色黏液。

妆奁第二层自动弹开。

红绸衬垫上摆着七把骨梳,梳背分别雕着七宗罪场景。当慧觉触及"贪婪"梳时,梳齿突然暴涨三尺,将他右手钉在妆台上。鲜血顺着凹槽流入匣内,激活了底层暗藏的《血盆

上一章 下一章

2

你刚刚阅读到这里

返回
加入书架

返回首页

书籍详情 返回我的书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