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慧觉坠入冰冷河水，无数溺尸从水草间浮起。他们脖颈系着红绳，末端拴着青铜鬼玺——正是伽蓝寺地宫丢失的镇物。当慧觉抓住某块浮木时，发现那竟是住持的禅杖，杖头镶嵌的佛骨舍利已换成骷髅头。
对岸亮起幽蓝鬼火。
骷髅战马踏浪而来，马鞍上将军的青铜面具刻着阿修罗相。阴兵阵列中飘着十二面人皮战鼓，鼓面用金线绣着"伽蓝"印记。慧觉右臂灼痕突然发烫，玉髓轴心自动飞向将军手中。
"七子归位。"将军声音似百人齐诵，"请法师观礼。"
河水瞬间退去，露出河床上密密麻麻的坐化金身。所有僧人头顶百会穴都插着人骨簪，正是百骨妆奁里缺失的"暴怒"梳。更可怕的是他们掌心托着的物件：从初生婴儿的脐带到垂暮老者的假牙，按年龄顺序排列成曼荼罗阵。
将军摘下面具，露出慧明师兄的面容。但他左半张脸正在融化，露出底下青黑色的修罗骨："当年你烧毁的根本不是真观音像，师弟。"他举起玉髓轴心，河床金身们突然睁眼，瞳孔里跳动着血珍珠光芒。
慧觉的佛珠链应声断裂。舍利子坠入曼荼罗阵眼，激活了地底埋藏的青铜巨鼎。鼎内沸腾的不是寻常液体，而是伽蓝寺七十二僧的脑髓混合物，表面浮着完整的《金刚经》刺青。
"此乃百骨观音的洗骨池。"将军挥动令旗，阴兵们开始投掷裹尸布包裹的活人，"住持用三十年阳寿换得地府特许，在此重铸真佛金身。"
被投入鼎中的活人发出非人惨叫。他们的皮肤迅速剥落，骨架在沸液中重组，逐渐凝成白骨观音的手指关节。慧觉突然呕吐起来——那些惨叫声中夹杂着熟悉的诵经声，正是他幼年学佛时隔壁禅房的慧聪师兄。
铜钵突然自行飞起。慧觉咬破舌尖喷出血雾，钵内镇压的饿鬼竟与鼎中怨灵融合，化作三头六臂的恶佛陀。将军大笑掷出玉髓轴心，那物件刺入恶佛陀眉心，将其改造成白骨观音的头部骨架。
"还差最后一块顶骨。"将军的骨刃指向慧觉右臂，"当年住持在你身上留的种子，该发芽了。"
右臂灼痕爆出金光。慧觉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梵文锁链——这根本不是烧伤，而是封印着白骨观音本命佛骨的印记。三年前那场大火中，住持塞入他怀中的正是从观音像取出的额骨舍利。
阴风骤起，将军的修罗骨开始增生。慧觉扯断腕间佛珠，十八颗舍利子嵌入自身要穴。当将军骨刃劈来时，他竟用血肉之躯迎上，任刃口卡在锁骨之间。
"师兄可认得这个？"
慧觉从伤口扯出半截脐带。那是第二章从妆奁获得的住持遗物，此刻沾血后竟化作降魔杵。将军惊愕后退的瞬间，慧觉将降魔杵刺入曼荼罗阵眼，整个河床开始塌陷。
白骨观音的指节突然反噬。巨大骨手抓住将军身躯，将其碾碎填入鼎中。恶佛陀发出痛苦嘶吼，三张面孔同时显现住持、慧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