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》。
老板娘身形开始膨胀。翡翠指甲蜕变成骨刃,发髻间簪着的十二根银钗化作脊椎毒刺。她腹腔裂开血盆大口,吐出的却不是舌头,而是半截带着戒疤的头颅——正是壁画中持钩的慧明师兄。
"师弟别来无恙?"头颅嘴角咧到耳根,"当年你烧毁的观音像里,可是藏着师父的大秘密..."
佛珠突然凌空重组。沾染人血的舍利子迸发金芒,在毒雾中撕开缺口。慧觉趁机抽出经幡裹住妆奁,幡上《楞严咒》与匣内《血盆经》碰撞出刺目火花。老板娘尖叫着扑向染缸,整个人皮如蝉蜕般脱落,露出内里紫黑色的尸魔本体。
铜镜在此刻显现真相。
镜中映出的并非战场,而是伽蓝寺地宫密室。住持正将婴儿头骨放入观音像胸腔,那襁褓花纹与破庙发现的完全一致。更骇人的是随侍两侧的僧众——他们太阳穴都插着人骨簪子,正是妆奁中缺失的第七把"暴怒"梳。
尸魔的骨刃劈开经幡时,慧觉终于看清妆奁夹层的密文。以童男指骨拼成的句子让他如坠冰窟:"百骨观音即众生观音"。
染缸突然爆裂。血水凝成无数婴灵扑向尸魔,啃噬声混着《往生咒》响彻店铺。慧觉趁机抢出妆奁核心——那枚雕刻着观音泣血相的玉髓轴心,背面刻着行小字:"伽蓝七子,骨肉同悲"。
当最后缕黑气消散时,街道已空无一人。
妆奁残骸中躺着半本《皮囊录》,泛黄纸页记载着可怕真相:所谓画皮鬼,皆是自愿献祭的伽蓝寺僧侣亲属。他们为让亲人修成金身,甘愿堕入阿鼻道采集人皮法器。
慧觉翻开扉页的手猛然僵住。著书人落款处赫然是住持法号,日期则在他接任监院当日。压在书下的翡翠耳坠突然蠕动起来,化作碧色小蛇钻入他右臂灼痕。
暮色降临时,他站在驿丞府库房前。
失踪脚夫的遗物堆中,有个包浆厚重的妆匣。当慧觉将玉髓轴心插入锁孔时,匣内传出婴儿笑声。月光照亮匣盖内侧的烙印,与住持禅杖底部的防伪印记完全相同。
更声传来,库房梁上垂下数十条裹尸布。每块布匹都呈现人形轮廓,胸口的破洞与妆奁里血珍珠尺寸完美契合。
第三章 阴兵借道
子时三刻,驿丞府更鼓自鸣。
慧觉按住腰间震颤的玉髓轴心,看那包浆妆匣在月光下裂开细纹。库房内三十六盏长明灯忽转幽绿,裹尸布无风自动,露出胸口处镶嵌的血珍珠——每颗珠内都蜷缩着婴儿胚胎。
"法师可知阴兵借道需买路钱?"
沙哑男声自梁上传来。青面獠牙的纸人倒悬而下,手中哭丧棒敲击出《安魂曲》调子。当慧觉抛出佛珠结阵时,纸人突然撕开胸膛,露出内里跳动的活人心脏,心室表面刻着伽蓝寺戒牒编号。
"施主是第七位送灯人。"纸人眼眶飘出磷火,"前六位都成了将军的点将旗。"
地面开始渗出黑水。腐烂的铜钱从砖缝涌出,带着地府特有的硫磺味。慧觉忽然明白这些铜钱形制为何眼熟——三年前住持要求全寺僧人随身携带的"镇魂通宝",背面全有相同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