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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div>青年握刀的手更加用力,刀也从鞘中拔出半寸,但无论如何都拔不出,也不可拔出。

  王老的筷子停在青年身前一尺之处,也不再刺出。此时刀无法拔出,筷子也无法刺出。两人好像静止了一般,谁也不动分毫,动即时打破这平衡,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平衡打破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,高手过招本就是一瞬成败。两人好似都将空出留给对方,却又不敢轻易出手。

  这一对峙便是一炷香的时间,此时若有旁人在场,定会被两人的气势压迫的冷汗浸湿衣衫。

  冬日的汴州虽是温暖,但多阵风。一阵风吹过,一片叶子顺着窗户摇曳,换换飘落,落点便是王老执筷的胳膊上。这一片落叶的重量,便可将王老的提起的气势压垮,王老的势已不得不发。

  就在落叶落到王老胳膊上时,王老一声冷哼,气势瞬间爆发,筷子瞬间刺向青年,青年的左手也已将刀完全拔出,顺着拔刀的气力挥出。霎时之间,叶子又突然飞起,在旋转时变得粉碎。

  琉璃杯突然从案头跌落,在波斯地毯上滚出三圈半。王老右腕微抖,筷子尖端竟凝出三寸刀芒,青年瞳孔骤缩——这是师傅二十八年来首次展露无形刀气。

  刀光映着窗外残阳如血。

  金铁交鸣声炸响的刹那,整座醉玉楼都在震颤。跑堂的小二跌坐在楼梯口,看着二楼包厢的木门裂开蛛网状缝隙,雪亮刀光穿透檀木直射出来,在廊柱上刻下七寸深的斩痕。

  王老的白须被劲风扬起,浑浊眼珠里迸出骇人精光。青年踉跄着后退三步,左手虎口渗出血珠,却将佩刀攥得更紧。两人之间飘落半截断筷,切口平滑如镜。

  "好一招逆水寒。"王老抚掌大笑,腰间酒葫芦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,"当浮三大白!"

  辛辣酒液顺着胡须滴落,老人面上病态潮红更盛:"二十八年前血月楼的魏老鬼破我'惊鸿照影',用的便是这般手法,伤了我心脉。可惜啊可惜..."他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,"我虽教了你这一招,但你仍不得其精髓。"

  窗外暮色渐浓,汴河漕船传来梆子声,三长两短。

  "漕帮的暗号。"王老抹去嘴角血迹,浑浊目光投向河面某艘乌篷船,"行动了吗?"

  第五章 血月现踪

  叶一剑是在酉时三刻闻到血腥味的。

  他本在财神府邸的客院调息,突然西风送来淡淡铁锈味。不是兵器的铁腥,是新鲜血液特有的甜腻。几个起落翻上屋顶时,正看见三道黑影扛着麻袋跃出王府高墙。

  "留步。"锈剑出鞘的刹那,叶一剑瞳孔骤缩——麻袋缝隙间垂落的,竟是半个时辰前与他说话的少女衣袖。鹅黄织锦上,金线绣着振翅青鸾。

  为首黑衣人反手掷出三棱镖,月光下泛着幽蓝。叶一剑剑走偏锋,锈迹斑斑的剑身突然迸发清越龙吟,剑气竟在空中划出淡金弧光。三枚毒镖尚未近身便碎成齑粉。

  "天华七剑?"黑衣人惊骇后退,"你是剑痴什么人?"

  回答他的是骤然暴涨的剑芒。叶一剑身形如雾,明明站在三丈开外,剑尖却已抵住黑衣人咽喉。另外两人正要动作,忽听府内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,东南角腾起冲天火光。

  就这瞬息分神,锈剑已挑开三张蒙面黑巾。叶一剑呼吸一滞——三人额头上都烙着血色弯月。

  叶一剑的剑尖纹丝不动,月光下,三个黑衣人额间的血色弯月烙印清晰可见。这是二十年前销声匿迹的血月楼杀手标志。

  "血月楼不是已经覆灭了吗?"叶一剑声音冷峻。

 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:"覆灭?血月楼只是蛰伏罢了。今夜之后,整个江南都将知道血月重临。"

  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叶一剑侧耳倾听,至少有三十名好手正在逼近。他剑尖一挑,三个黑衣人应声倒地,却只是被点了穴道。

  扛着麻袋的两人趁机跃上屋顶。叶一剑正要追击,忽然瞥见麻袋缝隙间掉出一枚玉佩。他凌空抄起,入手温润,是上等的羊脂白玉,正面刻着"青鸾"二字,背面却有一行小字:漕帮总舵。

  "漕帮?"叶一剑眉头紧锁。他记得财神府邸的少女衣着华贵,不像是江湖中人。为何会与漕帮扯上关系?

  爆炸声再次响起,这次来自西院。浓烟中,叶一剑看见十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财神府的护卫。这些黑衣人武功路数各异,却都戴着血月楼的面具。

  "调虎离山?"叶一剑心中一凛。血月楼真正的目标恐怕不是那个少女,而是...

  他身形一闪,直奔财神书房。果然,书房外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尸体,有护卫的,也有黑衣人的。窗户大开,案几上的账册散落一地。

  叶一剑捡起一本账册,瞳孔骤然收缩。这是一本暗账,记载着财神与漕帮、盐帮等江湖势力的资金往来。最后一页赫然写着:血月楼余孽,十万两白银。

  "原来如此。"叶一剑冷笑。财神一直在暗中资助血月楼,难怪他们能在江南蛰伏二十年。但今夜血月楼为何要背叛金主?

  窗外传来打斗声。叶一剑跃上屋顶,看见粉衣剑客柳圣贤正与三名黑衣人激战。柳圣贤的剑法凌厉,但黑衣人配合默契,一时间难分胜负。

  "柳兄可知这些人的来历?"叶一剑加入战局。

  "血月楼的余孽。"柳圣贤一剑逼退敌人,"他们掳走了财神的千金。"

  叶一剑心中一动:"财神有女儿?"

  "养女。"柳圣贤压低声音,"据说是漕帮帮主的私生女,寄养在财神府上,作为质子,保证漕帮与财神的关系。"

  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一声长啸。黑衣人闻声立即撤退,动作整齐划一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。

  叶一剑正要追击,柳圣贤拦住他:"别追了,他们往漕帮总舵方向去了。我怀疑这是漕帮内斗。"

  "内斗?"

  "漕帮帮主年事已高,几个堂主都在争位。血月楼恐怕是被人收买了。"柳圣贤收起长剑,"叶兄可愿与我同去漕帮总舵一探?"

  叶一剑沉吟片刻,从怀中取出那枚青鸾玉佩:"正有此意。"

  两人正要动身,忽然听见府内传来惊呼:"老爷!老爷!"

  叶一剑心头一沉,与柳圣贤对视一眼,同时向财神卧房掠去。

  卧房内,财神王得利倒在血泊中,胸口插着一把匕首。管家庆祥跪在一旁,老泪纵横。

  "是谁干的?"柳圣贤急问。

  财神艰难地抬起手,指向某个地方

  "是王老!"柳圣贤惊呼。

  叶一剑却注意到财神手指的方向微微偏右,那里有一面铜镜。镜中倒映着管家的身影,而管家的右手袖口,赫然绣着一轮血月。

  第六章 镜中血月

  财神的手指无力垂下,瞳孔开始涣散。叶一剑快步上前,指尖搭上他的脉搏,已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
  "老爷!老爷!"管家庆祥扑在财神身上痛哭,右手袖口的血月纹身在烛光下若隐若现。

  柳圣贤正要上前查看,叶一剑突然伸手拦住他:"小心。"

  话音未落,财神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,七窍中渗出黑血。叶一剑眼疾手快,拉着柳圣贤后退三步。黑血滴落在地毯上,发出"滋滋"的腐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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