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古董店开在城西老巷最深处,招牌上的"古今斋"三个鎏金字早已斑驳。此刻凌晨两点十七分,暴雨把青石板路浇得发亮,我正蹲在柜台后擦拭新收的玉貔貅,突然听见铜铃叮当乱响。
抬头时,玻璃门上的雨帘后立着个穿黑雨衣的人。那人身形极高,帽檐压得看不见脸,怀里抱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,雨水顺着衣角在门槛前汇成蜿蜒小溪。
"老板,收东西。"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,带着浓重的潮州口音。
我摸到柜台下的报警器,表面仍挂着职业微笑:"这么大雨还来照顾生意,您请坐。小本经营,超过十万的物件得等天亮找掌眼师傅......"
话没说完,红布突然散开。青铜匣砸在玻璃柜台上发出闷响,我的手指僵在报警器上方——匣身布满暗红符咒,九个方位钉着桃木钉,最骇人的是匣盖缝隙里渗出的黑色黏液,正沿着柜台缓缓爬向我的手腕。
"十万,现在就要。"黑衣人从雨衣里掏出牛皮纸袋拍在桌上,纸袋口露出半截钞票。我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翡翠扳指,水头极好的玻璃种,却泛着不祥的灰气。
我后退半步撞倒博古架,宋代龙泉窑青瓷碗碎了一地:"这是警察在找的证物!上个月青石桥碎尸案......"
话音未落,黑衣人突然暴起。青铜匣被掀开的瞬间,浓稠的黑雾喷涌而出,我仿佛看见无数惨白手臂在雾中挥舞。后腰撞上保险柜的剧痛让我清醒过来,再睁眼时柜台空空如也,只有地板上留着焦黑的拖拽痕迹,像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拽进了地底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,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:顾明远。这个刚调来的刑警三天前来问过青瓷碗的事,当时他盯着我店里那尊明代鎏金佛像看了很久,临走前说:"林老板,你印堂发黑啊。"
"林深?你最好有重要的事。"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,"我正在比对青石桥案发现场的......"
"有人来卖青铜匣!就是证物清单上失踪的那个!"我死死攥着柜台边沿,"那人戴着翡翠扳指,左手小指......"
玻璃突然炸裂,我本能地缩进柜台下方。暴雨裹着碎碴泼进来,冷风卷起满地符纸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