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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见江临在冬眠舱中沉睡,母亲将红头绳系在他手腕;看见自己五岁那年的逃亡,江临用机械身躯挡住追击者的激光;还有最恐怖的画面:量子对撞机核心处悬浮的并非仪器,而是一具青铜棺椁,棺盖上的衔尾蛇纹路正与她的烙印共鸣。
"原来我们都是祭品......"沈青禾在数据洪流中喃喃。当防护服们的机械触手刺来时,她毫不犹豫地将芯片插入控制台。
整座研究所的灯光骤然血红。培养舱集体开启的嗡鸣声中,数百个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,她们的声音在量子纠缠中叠加成轰鸣:"认知即存在!"
防护服们在声波中炸成金属碎片。沈青禾冲向出口时,身后传来冰层破裂的巨响。青铜棺椁从量子对撞机深处升起,棺盖缝隙中泄出的蓝光里,缓缓伸出一只布满机械鳞片的手——
那手上戴着的婚戒,与母亲遗物盒里的铂金指环一模一样。
第四章:记忆棱镜
青铜棺椁的缝隙间渗出冰蓝色雾气,那只机械鳞片覆盖的手掌按在棺沿,婚戒上的钻石折射出星云状光斑。那雾气中竟裹挟着胚胎般的量子脉动,像是宇宙的心跳。沈青禾的蓝宝石项链突然悬浮至半空,与棺椁表面的衔尾蛇纹路产生量子纠缠,每一片蛇鳞都浮现出母亲的面容。
"小青禾......"数百个声音在冷冻库共振。蜂巢培养舱里的克隆体们同步转头,瞳孔中流转的数据流汇聚成庞大意识体,"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。"
沈青禾的烙印灼痛欲裂。当她后退半步,鞋跟碾碎的冰晶突然逆着重力升腾,在空中拼凑出全息投影——1987年暴雨夜,母亲抱着双胞胎婴儿冲进青铜棺椁,量子对撞机的蓝光将她们的身影烙在棺盖内侧。
"你才是真正的容器。"克隆体们齐声开口,声音刮擦着金属舱壁,"我们不过是失败的冗余数据。"
防护服的残骸突然抽搐。江临破碎的机械头颅从废墟中滚出,量子处理器迸出最后一丝电弧:"快......毁掉主控芯片......"他的电子眼闪过母亲年轻时的影像,那分明是三十年前实验日志里被涂抹的片段。
沈青禾冲向棺椁时,克隆体们的培养液突然沸腾。蓝色液体化作触手缠住她的脚踝,将记忆芯片的数据强行灌入神经——
她看见母亲穿着沾血的防护服,正在青铜棺内安装反物质电池;看见十五岁的自己站在镇界碑前,江临用机械臂挡住追兵;最刺痛的画面是五岁生日那天的真相:母亲将红头绳系在她腕间,转身向追击者举起注射器,针管里翻滚的正是青石板上的蓝色分泌物。
"认知污染达到临界值!"克隆体们的警报声重叠如雷鸣。沈青禾的视网膜开始晶体化,分形图案在虹膜深处疯长,那些纠缠的几何线条突然与《千里江山图》的笔触重合。
青铜棺盖轰然掀开。量子风暴中升起的身影令沈青禾窒息——那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,左眼嵌着与回收队员相同的机械义眼,右手指尖缠绕着江临体内同款的光缆。她的白大褂下摆浸在蓝色血泊里,胸口别着的工作证清晰显示:
林晚秋 衔尾蛇计划首席观测员 权限等级:Ω
"欢迎参加自己的葬礼。"母亲的左眼迸出蓝光——那是二十年前衔尾蛇计划植入的量子扫描仪,与回收队员的义眼同源,却多了一道反向解码程序,"你以为逃出研究所就能摆脱命运?"她的手掌抚过棺椁内壁,暗格中弹出的全息界面显示着恐怖倒计时——距离第1365次循环重启剩余02:17:43。
沈青禾的烙印突然刺入冰库地面。菌丝顺着地缝疯长,转瞬间织成覆盖整面墙的神经网络。数百个克隆体的记忆通过菌丝涌入,她在数据洪流中看到令人战栗的真相:每个克隆体都是独立的时间锚点,当某个沈青禾在循环外死亡,系统就会激活备用体续写人生。
"这具身体是第1024号迭代品。"母亲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,金属回响在冰库震荡,"而你,是唯一携带原始基因的母本。"她突然扯开衣领,锁骨处根本没有蛇形纹身,只有量子蚀刻的条形码——LWH-1024。
江临的机械残骸突然暴起。纳米机器人集群从断肢中喷涌,在空中汇聚成他半透明的虚影:"别信她的鬼话!记忆芯片里的坐标......"
母亲抬手射出脉冲波,江临的虚影在静电中扭曲消散。沈青禾趁机扑向控制台,烙印与操作界面接触的刹那,整座研究所的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。克隆体们的培养舱集体开启,蓝色液体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。
"你激活了清除协议。"母亲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欣慰,"现在让我们看看,母体基因能不能对抗......"
冰库穹顶突然塌陷。青铜棺椁中升起环形装置,八百八十八面棱镜组成记忆迷宫,每面镜子里都禁锢着不同时间线的沈青禾。五岁版本的她正在暴雨中奔跑,十五岁的她握着修复刀与回收队对峙,而最中央的镜面里——
"不!"沈青禾的惨叫与镜中影像同步。那里面容枯槁的女人穿着染血白裙,正将红头绳系在婴儿腕间。当她抬头时,裂开的唇角滴落蓝色血液,赫然是沈青禾衰老后的面容。
克隆体们突然集体跪拜。她们的皮肤剥落,露出底下流淌光缆的机械骨骼,电子音在冰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