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坐标正是父亲坠崖的位置。
"等等！"我扯住老刀的急救毯，"三年前今天，我爸就是在这里..."脚下突然塌陷，腐殖土裹着碎骨倾泻而下。林小鹿的头灯照亮坑底时，五具呈跪拜姿势的骸骨同时转向我们，空洞的眼窝里塞着褪色的护林员证件。
骸骨跪拜的方向，正对着密林深处半塌的灰白色建筑。林小鹿的登山杖戳在墙面的红十字标志上，锈蚀的铁门发出垂死呻吟。我踩碎的头骨里滚出枚金色袖扣，背面刻着父亲名字缩写。
"这是停尸间专用的防潮设计。"老刀用猎刀撬开霉变的木柜，成捆的塑封器械哗啦倾泻。周扬抓起把骨锯，锯齿间卡着片淡粉色指甲盖："去年失踪的美妆博主...直播时做过美甲。"
林小鹿突然撞开我扑向墙角，她防滑靴碾碎的玻璃安瓿上印着"麻醉剂"。月光从破碎的天窗灌进来，手术无影灯垂落的电线缠成绞索形状，末端系着三具风干的尸体。他们跪在霉斑斑驳的瓷砖上，颈椎以诡异角度后仰，张开的嘴里塞着各自的护林员证件。
"别碰！"老刀踹翻周扬正要触摸尸体的手，迷彩裤管擦过柜角时，绑在小腿的绷带突然崩裂——纱布下不是伤口，而是闪着红光的微型摄像机。林小鹿的保温杯滚到尸体脚边，褐色液体渗进地缝时，尸体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指向天花板。
我顺着腐尸指的方向抬头，排气管阴影里用血写着"别相信医生"。血迹顺着字母沟槽流淌，在墙面形成钟表刻度，时针正指向父亲坠崖的时间。周扬突然举起骨锯劈向老刀："你他妈才是器官贩子！"
猎刀与骨锯相撞的火星照亮手术台，不锈钢台面倒映出林小鹿正悄悄解开急救包。老刀肋下的金属装置发出高频蜂鸣，他后撤时撞翻的器械盘里，滚出把刻着"ZR"编号的手术刀。
"三年前今天，"我举起父亲染血的指南针，"程建军医生在这做完最后一台移植手术。"玻璃罩里的血珠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，指向跪尸后方紧闭的铁柜。周扬的卫星电话在此时响起《欢乐颂》铃声，来电显示是串乱码。
林小鹿突然扯开摇粒绒外套，内衬缝满偷拍设备："观众朋友们，这就是器官贩卖集团..."她的直播画面突然雪花纷飞，无影灯爆出刺眼蓝光。老刀腕间的缝合线崩裂，露出皮下植入的GPS定位器。
"都别动！"周扬突然掀开冲锋衣，绑在腰间的雷管滋滋冒着火星，"护林站地下埋着三吨硝酸铵。"他扯掉假发套，露出剃光的头颅，后颈条形码刺青在蓝光中泛着冷光——和器官箱上的编号完全相同。
我摸到手术台下的暗格时，老刀正用猎刀抵住周扬咽喉。弹簧机关弹出的档案袋上，父亲的字迹潦草地写着："患者0417自愿捐赠协议"。泛黄的纸页间滑出张合影，五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手术台前，父亲举着的心脏离体保存箱上，赫然印着周扬的刺青编号。
林小鹿的镜头突然对准我："程医生，令尊当年主刀的这台手术..."她的话被爆炸声碾碎，气浪掀翻的铁柜后露出暗门。老刀拽着我滚进密室时，周扬的狂笑混着骨骼碎裂声传来："你们都是供体！"
密室墙面贴满失踪者照片，红色图钉串联着血管般的丝线。林小鹿的镊子夹起张器官流转单，收货方签章栏盖着父亲私章。老刀突然撕开迷彩服，心脏起搏器的蓝光映亮胸口弹孔："三年前我逃出这里时，他们挖走了我的左肾。"
电子屏突然在角落亮起，监控画面里周扬正拖着林小鹿走向地下室。我攥碎的父亲遗嘱从口袋滑落，沾血的纸页上写着："别让0417找到移植舱。"老刀用猎刀撬开通风管盖时，管壁残留的金色长发缠住了我的腕表。
我们爬行到管道的分岔口时，下方传来林小鹿的惨叫。手术台的无影灯重新亮起，周扬戴着父亲的金丝眼镜，正在给摄像机调整焦距："直播间的家人们，今天演示活体取肝..."他手中的高频电刀戳向林小鹿肋下，屏幕右上角观看人数突破十万。
老刀踹开滤网跃下的瞬间，我认出手术室墙面的血字与护林站完全相同。周扬转身时，他白大褂胸牌的照片突然活动起来——二十年前的青年医生证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