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!"周扬的惊叫惊飞树梢的乌鸦。他跪在溪边石滩上,手里举着个沾满苔藓的证件夹。林小鹿的摄像机差点撞上我后脑勺,镜头里"落霞山护林站"的烫金字正在反光。
老刀的猎刀"当啷"劈进树桩。他夺过证件的速度让周扬的腕表带崩开扣子,表盘背面露出瑞士军刀的标志。"王建国,2021年失踪。"他念出护林员名字时,喉结像吞了刀片似的上下滚动。
我翻开证件内层的手僵住了。塑料夹层里粘着半片灰指甲,边缘还连着暗红的皮肉。林小鹿突然干呕起来,她保温杯里的褐色液体洒在石头上,腾起的热气里混着奇怪的药香。
"这是第四个人。"老刀用刀尖挑起夹在证件里的日记残页,泛黄的纸页上印着暗红指印,"去年秋天,护林站后山发现过三具..."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山风掐断,枯叶在空中拼出人脸的形状。
周扬突然抢过残页塞进冲锋衣内袋,拉链划过他突起的胸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。"快下雨了,"他抬头望着翻滚的乌云,卫星电话在腰间闪烁绿灯,"我知道有处山洞。"
我摸到藏在腰间的瑞士军刀,父亲临终前攥着它说了最后一句话:"别信戴红十字袖标的人。"现在刀柄上还留着那个暴雨夜的冷汗,而林小鹿背包里露出一角的急救包,正印着刺目的红十字。
绕过第六个断崖时,老刀突然停下脚步。他猎刀指向的岩缝里卡着半截登山绳,尼龙纤维间缠着缕长发,发梢染着已经发黑的血迹。"这是专业攀岩绳。"林小鹿用镊子夹起绳结处的金属扣,和我包里的登山扣刻着同样的"ZR"。
周扬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电子音,他触电般按掉通话的动作让背包肩带绷断线头。我瞥见他后腰别着的电击器,黑色外壳上沾着根金色长发——和岩缝里的发色一模一样。
"看那个!"林小鹿的尖叫带着颤音。二十米高的崖壁上,七条红布带系成倒吊人形,随风晃动的布条间缠着串铜铃。老刀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,块碎石擦着耳畔飞过,在岩壁上砸出暗红火花。
我趴在腐殖土上时,看见周扬的登山靴底沾着片新鲜苔藓——今早进山时明明全程都是干燥的石板路。林小鹿的摄像机镜头盖滚落在我手边,内壁用口红写着:"别相信戴蓝手表的人"。
当暴雨砸在头盔上时,我们终于冲进山洞。周扬点燃的应急灯把影子投在洞壁上,晃动的光影中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刻痕。老刀用刀尖刮下岩壁青苔,露出底下暗红的"正"字标记,第五个笔画没写完,拖出长长的血指痕。
"这是手术刀划的。"林小鹿的声音在洞壁间碰撞,她举着放大镜贴近刻痕,"刃宽2.7毫米,和医疗废品站丢失的那批..."她的解说被雷声劈碎,闪电瞬间照亮洞口——暴雨中站着个穿橙马甲的人影,胸口护林员的荧光条正在发亮。
周扬突然掐灭灯光,黑暗里响起子弹上膛的脆响。我摸到老刀肋下硬物的形状,那分明是把微型手枪的轮廓。林小鹿的呼吸喷在我后颈,带着股奇怪的甜腥味,像父亲临终时输液的药水味道。
"王建国,"老刀突然对着黑暗开口,"你的值班表该轮到夜巡了。"洞外传来树枝断裂声,接着是重物坠崖的闷响。闪电再次亮起时,洞口只剩下一只沾满泥浆的登山靴,鞋带系着死结的样式,和证件夹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。
林小鹿点亮头灯时,我看见周扬正用鞋底碾碎个东西。他移开脚后,岩缝里残留着半片带条形码的金属牌,数字"0417"在光束下泛着冷光。老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他捂着嘴的指缝渗出暗红,掌纹里嵌着片透明药膜。
当我在洞底暗河舀水时,防水手电照出河底沉着个银色箱子。红十字标志在湍流中若隐若现,锁孔处插着半截断指——和早上在我包里发现的那截断指,切口完全吻合。
暗河的水漫过军靴时,我摸到银箱侧面的电子锁屏。林小鹿突然抓住我手腕,她指尖的体温低得像具尸体:"这是器官转运箱!"红十字标志在冷光中淌出血色,显示屏上跳动着倒计时——00:14:33。
周扬的登山镐突然劈在箱盖上,火星照亮他扭曲的瞳孔:"装神弄鬼!"金属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