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解剖台前，手术刀尖在无影灯下微微发颤。死者胸腔里淤积的黑色液体正顺着不锈钢台面往下滴，在地面洇出一朵诡异的曼陀罗。
这是本周第三具尸体。
"死亡时间凌晨两点，和前两例一样，呼吸道严重灼伤，肺部充满不明焦油状物质。"师父摘下手套，镜片上蒙着层雾气，"市局催得紧，小林你把这件证物送去鉴证科。"
他递来一个密封袋，里面装着枚青铜铃铛。铃身布满铜绿，隐约可见饕餮纹路。我伸手接过的瞬间，耳边突然炸开凄厉的戏腔。
"郎君啊——"那声音像生锈的钢丝勒进太阳穴，眼前闪过零碎画面：朱漆斑驳的戏台、翻飞的雪白水袖、铜镜里涂着惨白油彩的脸。血腥味突然在喉头漫开，我踉跄着扶住解剖台，看见自己掌心全是黑血。
"小林？"师父的声音忽远忽近。我猛地把铃铛甩出去，青铜器撞在墙上发出空灵的嗡鸣。那些幻象潮水般退去，解剖室惨白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第二天我请假去了城南古玩市场。青石板路两侧支着褪色雨棚，瓷片在阳光下泛着幽光。穿堂风卷着纸钱灰扑在脸上，我跟着手机定位停在一间挂着"荣宝斋"匾额的铺子前。
店堂深处坐着个穿香云纱的男人，正在擦拭一尊鎏金佛像。他抬头时，我注意到他右眼戴着黑色眼罩，左眼瞳孔泛着奇异的琥珀色。
"客人想看点什么？"他说话带着吴侬软语的腔调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翡翠扳指。我掏出手机照片："这个铃铛，您见过吗？"
独眼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。檀香无声燃烧，供桌上的关公像突然"咔嗒"转了半圈。我后背窜起凉意，听见梁上悬挂的铜风铃叮咚作响。
"这是镇魂铃。"他起身时带倒紫檀圈椅，"光绪年间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