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命器,冰凉的金属表面蚀刻着"天璇"、"摇光"等星宿名讳。当他第三次绕过同一棵枯槐时,终于明白老头为何叮嘱要走鬼门位——槐树枝桠间垂落的根本不是藤蔓,而是绞刑绳结上晃荡的腐尸。
镇龙塔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,九重飞檐下悬挂的青铜铃无风自动。林九歌贴着冰凉石壁挪动,突然踩到某种软腻物体。低头望去,满地都是正在蠕动的鳞片,每片青鳞上都浮凸着人脸浮雕。
塔底铁门轰然洞开的瞬间,浓烈的原油味扑面而来。九条碗口粗的锁链穿透虚空,末端没入中央的青铜巨棺。当林九歌看清棺盖纹样时,掌心突然灼痛难忍——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棺盖相同的八卦血印。
"喀啦"
棺椁缝隙溢出的黑油中,漂浮着发光鳞片拼成的请柬。林九歌刚俯身拾取,整座镇龙塔突然响起梵唱。锁链上的经文逐字崩裂,棺中伸出的章鱼触须缠住他的脚踝。粘稠黑油顺着裤管攀升,在皮肤表面勾勒出星图纹路。
"恭迎玄穹之主重临世间"
虚空中的呓语被蒸汽机车的轰鸣碾碎。林九歌踉跄着撞向石柱,瞥见塔外闪过加特林机枪的森冷寒光。穿猎装的男人踏月而来,左眼镶嵌的琉璃珠映出血月倒影——那轮圆月表面,正缓缓睁开无数猩红瞳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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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·血锈纹章
蒸汽机车的排气管喷出猩红火星,在浓雾中撕开一道豁口。林九歌的后背撞上青铜棺椁,怀中的玄铁匣突然发出刺耳鸣啸。那些缠绕在脚踝的章鱼触须应声碎裂,化作满地蠕动的梵文残片。
"黑旗缇骑办案!"猎装男人甩出鎏金腰牌,镶嵌琉璃珠的左眼泛起血丝,"敢动朝廷镇压的龙棺,嫌命盘转得太顺溜了?"
林九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耳畔突然炸开千百人的呓语。他看见男人胸口的银质怀表在虚空投射出星图——表盘内部竟悬浮着半枚血髓算筹,细密的刻痕正随着呼吸明灭。
"小心!"
青铜棺盖被某种巨力掀飞,粘稠黑油凝成九头巨蟒扑向众人。男人咒骂着扣动加特林扳机,刻满《度人经》的铜制弹头与黑油相撞,迸发出青紫色业火。林九歌趁机滚向塔柱,却发现怀中的青铜罗庚正在发烫。
"坎位生门!"记忆深处突然响起掌柜的教诲,"罗庚指丑时,踏坤宫步!"
当他踉跄着踩中某块地砖时,整座镇龙塔的砖缝同时渗出银砂。那些砂砾在空中凝聚成八卦阵图,将黑油幻化的巨蟒困在离位。猎装男人诧异地挑眉,手中符咒机枪突然变形重组,化作刻满二十八宿的青铜浑天仪。
"原来玄黄楼的余孽还没死绝..."男人咬破指尖在浑天仪上划出血符,"告诉我,那老东西把《连山》残卷藏哪了?"
塔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,七名黑袍人手持镇龙钉火箭筒破窗而入。他们的面庞布满齿轮纹身,太阳穴位置凸起蒸汽阀门。为首者掀开兜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