齿轮的教徒从天而降，他们的脊椎延伸出青铜排气管，喷涌的蒸汽在背后凝成章鱼触须。林九歌瞳孔中的八卦阵图急速旋转，突然窥见某个教徒脖颈处的因果丝线泛着猩红。
"震位！午时三刻！"他嘶声大喊。
猎装男子几乎在同时掷出浑天仪。当二十八宿星光照亮那名教徒时，众人看见他后脑镶嵌的蒸汽阀门正在渗出黑油——那是命墟污染爆发的征兆。
震耳欲聋的爆炸掀起气浪，破碎的齿轮如流星四射。林九歌被冲击波掀翻在柏油路上，发现掌心的八卦血印正在吞噬轩辕剑影。皮肤下的星图纹路已蔓延至锁骨，每道暗金线条都传来万蚁噬心的剧痛。
"接着！"猎装男子抛来半块青铜镜残片，"用这个照你的影子！"
镜面映出的景象让林九歌毛骨悚然——他的影子长出了章鱼触须和鳞片，后心位置浮现出千瞳血月的烙印。更可怕的是，那些本应死去的教徒亡魂正依附在他的影子上，将漆黑的轮廓不断胀大。
"命墟值超过七成了..."男子换弹匣的手微微颤抖，"等纹路蔓延到天灵盖，你就会变成..."
尖锐的汽笛声打断了警告。浓雾深处缓缓驶来一艘锈迹斑斑的幽灵船，桅杆上悬挂的却不是风帆，而是数以千计的人皮灯笼。甲板传来咿咿呀呀的戏腔：
"碧落黄泉路迢迢~奈何桥头叹奈何~"
林九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在窥命境的视野里，整艘船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因果丝线，每条丝线都连接着镇龙塔方向。当他想追溯源头时，鼻腔突然涌出黑血——这是过度使用命术的反噬。
"黄泉摆渡人！"猎装男子脸色骤变，"快毁掉你怀里的玄铁匣！"
已经太迟了。
龙纹扳指突然迸发强光，玄铁匣在光芒中溶解重组，化作三尺长的青铜钥匙。钥匙柄部雕刻着三十六重天宫图，齿槽却布满獠牙状的倒刺。林九歌不受控制地举起钥匙，朝着幽灵船方向缓缓转动。
海面掀起百米高的巨浪，浪涛中浮现出由沉船残骸拼凑的巨型门扉。门缝渗出的不是海水，而是粘稠的星砂，那些闪烁着微光的颗粒正在重组为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。
猎装男子突然按住左眼，镶嵌的琉璃珠应声爆裂。鲜血顺着指缝流淌，他却露出癫狂的笑意："原来如此...黑旗缇骑找了二十年的归墟之眼..."
幽灵船甲板走下个撑伞的旗袍女子，绣鞋踏过之处盛开血色曼陀罗。当她用伞尖挑起林九歌的下巴时，伞骨间垂落的银铃发出招魂般的清响："玄穹之主竟沦落到与朝廷鹰犬为伍？"
林九歌的视野开始扭曲。女子美艳的面容下重叠着章鱼口器，旗袍刺绣的百子图里，每个婴孩都长着鲛人鳞片。他本能地催动青铜罗庚，却发现地窖里掌柜教授的咒诀在此刻全然失效。
"别看她眼睛！"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