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实验报告上，盖住了她写错的折射率计算公式。
"小心。"江屿突然握住她执笔的手，笔尖在草稿纸上拉出长长的光路图，"入射角超过临界角会发生全反射，就像..."他的呼吸忽然滞了滞，"有些事明知道会受伤，还是控制不住要撞上去。"
程小雨的圆规就在这时扎破了静电场的等势线纸。林小满慌忙抽回手，钢笔在江屿的虎口划出蓝痕。少年低头轻笑，把沾着墨迹的修正带推到她面前，胶条上歪歪扭扭写着"全反射临界角公式"。
午后的生物课飘着福尔马林的味道。江屿的解剖刀精准划开牛蛙的腹壁，林小满却对着自己颤抖的镊子发呆。当他把完整剥离的神经系统放进她培养皿时，程小雨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："江屿你偏心！"
斜阳穿过标本瓶在课桌上流淌。林小满发现江屿的解剖报告背面画着青蛙宇航员，火箭推进器是拼凑的修正带零件。他漫不经心地解释："小时候总以为乘着火箭就能逃离重力。"
值日生的黄昏总带着粉笔灰的质感。林小满擦黑板时，江屿突然伸手挡住纷扬的粉尘。他掌心的纹路沾着白色灰烬，像条被雪覆盖的银河。"你鞋带散了。"他说这话时，广播站正在放《晴天》。
蹲下身系鞋带的瞬间，林小满看见江屿裤脚磨损的线头。三万块的腕表与二十块的帆布鞋，在他身上矛盾得像个谜。少年突然蹲下来与她平视，脖颈间的象棋吊坠荡出银光："要不要去看真正的火箭？"
夜风裹挟着夜市烧烤的烟火气。江屿带她翻过体育馆生锈的铁网，手电筒光束照亮杂草丛生的观星台。望远镜支架上缠着藤蔓，目镜里却跃动着璀璨的猎户座。
"这里能看到天舟货运飞船。"他调整赤道仪的手指泛着冷白，"每当我爸摔棋盘，我就跑来和空间站说晚安。"
林小满的保温杯突然被夺走。江屿就着她喝过的位置灌下姜茶，喉结在月光下滚动："好甜。"他笑得像偷吃到蜂蜜的熊，全然不知自己的校服后襟沾满了苍耳。
归途经过24小时便利店时，江屿用竞赛奖金买了支青柠味修正带。结账台的荧光灯下，他撕开包装纸的动作郑重得像在拆圣诞礼物："比普通款顺滑三倍，错题可以修改得更干净。"
林小满在凌晨三点的豆浆机轰鸣声中，翻开他塞进书包的《航天器动力系统入门》。泛黄的书页间夹着便利店小票，背面画着穿校服的青蛙举着修正带火箭。
物理竞赛集训通知贴在公告栏那天，林小满正蹲在花坛边捡掉落的校牌。晨露把塑封证件泡得发胀，照片上江屿的侧脸像洇了水的墨迹。她听见教导主任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，慌忙把校牌塞进装豆浆的保温箱。
"全市前十名才能进省队？"程小雨用指甲油在通知单上画叉，"江屿肯定稳了，他上周小考又甩第二名二十分。"
林小满数着保温箱里的豆浆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