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,彗星轨道经过的地方标着"满记早餐店"。
梅雨季的潮气漫进早餐店时,林小满正往豆浆机里倒第六桶黄豆。泡发的豆子在塑料筐里泛着青白,像江屿画在草稿本上的那些未完成的星云图。母亲掀开蒸笼的刹那,白雾模糊了玻璃门上"江屿&林小满天文社招新"的贴纸。
"小满同学,"教导主任的高跟鞋踏碎晨雾,"物理组说你们借的赤道仪..."话音未落,卷帘门哗啦作响。江屿扛着滴水的望远镜支架挤进来,校服下摆沾着泥浆,怀里却护着用雨衣裹紧的《梅西耶天体图谱》。
林小满的橡胶手套还在往下滴豆浆:"不是说今天去还器材?"
"城西观测站被淹了。"江屿把湿透的刘海捋到脑后,露出眉骨上新鲜的擦伤。他熟门熟路地从冰柜底层摸出冻成块的绿豆汤,"老张头说暂时寄存你这儿。"
母亲往煎饼鏊子上磕鸡蛋的动作顿了顿。她看着少年从书包里掏出淋湿的习题册,一页页铺在豆浆桶盖上烘干。那些被雨水晕染的公式在蒸汽里舒展,像显微镜下的水蚤心脏。
决赛前夜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林小满蹲在储物间整理星座卡片时,江屿突然攥住她的手腕。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磨薄的校服袖子:"要不要赌一把?"
观测站的探照灯在雨幕中晕成毛月亮。江屿用校服外套罩住两人头顶,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,林小满看见他睫毛上坠着雨珠。生锈的铁门吱呀开启,霉味扑面而来,却掩不住他脖颈间飘来的薄荷膏气息。
"这里。"他掀开防尘布,露出伤痕累累的折射望远镜。镜筒上的贴纸已经褪色,隐约能辨出"江城航天少年宫"的字样。雨水顺着天花板裂缝滴在目镜上,江屿用袖口擦拭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猫背。
"七岁那年,我爸砸了这套设备。"他突然轻笑,指腹摩挲着镜身上的凹痕,"他不知道我偷偷粘好了主镜片。"
惊雷炸响的刹那,林小满触到他手腕内侧的烫伤疤。那是十二岁男孩抱着滚烫的环氧树脂胶,在少年宫废墟里拼凑星光的代价。
决赛现场空调开得太足。林小满攥着江屿准备的暖宝宝,看他用修正带修补被雨泡皱的星图。主持人念出"蟹状星云"时,他忽然在桌下勾住她的小指,指尖在她掌心快速敲击摩尔斯电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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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"别怕"。
领奖台的金箔纸簌簌掉落。江屿把奖杯塞进林小满怀里的姿势,和那日递来冰汽水时一样随意。闪光灯亮起的瞬间,林小满看见他耳后新结的痂——昨夜搬运器材时被铁门划破的伤口,凝着暗红的星屑。
回程公交摇摇晃晃驶过早餐店。江屿忽然将额头抵在起雾的车窗上,呵气画出歪扭的火箭。林小满在他渐重的呼吸声里摸到滚烫的额头,才惊觉他校服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"你家..."她话未说完,少年已经栽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