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住的地方？"她突然提议，"在杭州灵隐寺的后山。"我望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微发愣，想起昨夜在她的日记本里看到的字句："今天给阿宝念了二十三遍《小团圆》，终于教会她喊妈妈了。"
山路上开满白色的野菊花，程小满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。当我们站在刻着"慈航普渡"的石碑前时，一阵穿堂风掀起她散落的发丝，我看见她耳后有块小小的月牙胎记，和母亲照片里一模一样。
"妈妈临终前说，"她转身望着暮色中的飞檐斗拱，"真正的家人不是血缘决定的，而是愿意为彼此淋湿半边翅膀的人。"
程小满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腕间银链发出细碎声响。她指向禅房角落的蒲团："坐下，妈妈最后说的秘密就在这里。"
潮湿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，我这才发现她白大褂袖口沾着暗褐色污渍。她从坤包夹层抽出一叠文件，产检单上的日期赫然是1998年9月17日，"超声检查"栏里潦草写着"宫内妊娠32周，双胎活胎"。
"那年父亲出轨的对象是妇产科主任。"她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，"妈妈发现后本想离婚，却在医院走廊听见他们在讨论试管婴儿项目。"泛黄的B超照片滑落在我膝头，两张蜷缩的胚胎影像旁标注着潦草的数字：32周，女婴/男婴。
我突然想起老宅阁楼那个装着手术器械的铁盒，母亲日记本里反复出现的"取卵针"和"促排卵药"。原来十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——当父亲醉醺醺撞向护栏时，副驾驶座上的母亲正紧紧攥着偷来的病历本，纸页上潦草记录着某个秘密："胚胎移植失败，剩余冷冻胚胎为一男一女。"
禅房的木门吱呀作响，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割裂成碎片。程小满颤抖着打开褪色的首饰盒，天鹅绒衬垫上躺着一枚铂金戒指，内圈刻着"CY&XM 1998"，正是当年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