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可及。她所要做的,就是踏入未知。
她的手机嗡嗡作响,打破了寂静。她瞥了一眼屏幕,是晓萱发来的短信:嘿,和那个麻烦精见面怎么样?
林悦忍不住笑了笑,回复道:和你想的差不多。他想 “投资” 画廊,不过是有条件的。
我猜猜,晓萱回复道,他说的 “条件” 是不是美酒、晚餐,还有第二天早上的无尽懊悔?
差不太多。
呸,真是个混蛋。没有他你会过得更好。
林悦盯着屏幕,笑容渐渐消失。没有他,自己真的会过得更好吗?陈宇的提议虽然居心叵测,但却是根救命稻草。拒绝他,就像站在悬崖边缘,望着下面的嶙峋怪石。
她的目光又落回信上。苏逸尘的大宅在她脑海中浮现,那地方和他本人一样神秘莫测。她想着他开出的丰厚委托报酬,足够还清债务,拯救画廊,还能让她有喘息的空间继续创作。
但问题依然存在:代价是什么呢?
第二天,林悦在画廊里忙碌着,可心思却始终无法安定。陈宇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,与苏逸尘那诱人的邀约交织在一起。到了下午,她实在受不了脑海里的嘈杂,便打电话约晓萱出来喝咖啡。
“你做得对。” 两人坐在一家小咖啡馆外,晓萱语气坚定地说,“陈宇不是什么好人,一直都不是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 林悦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咖啡,“可这并没有让事情变得轻松些。要是画廊倒闭了,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。”
“那就接下那份委托。” 晓萱耸耸肩说道,“去那个神秘的大宅,尽情创作,回来的时候带着足够的钱,让陈宇无话可说。”
林悦犹豫了:“可要是这又是个陷阱呢?又有人想利用我谋取私利怎么办?”
晓萱身体前倾,表情变得温和:“不是每个人都像陈宇,悦悦。也许这个苏逸尘只是…… 我不知道,一个喜欢好艺术的有钱隐士。最坏的情况,你不喜欢那里,完成工作,然后再也不见他。但至少你能保住画廊。”
林悦叹了口气。晓萱说得好像很简单。但在心底,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“好吧。” 她轻声说,“我去。”
晓萱咧嘴一笑:“这才对嘛。快,跟我讲讲这个苏逸尘,他人帅吗,还是只是有钱?”
林悦笑了,摇了摇头:“我完全不知道。说实话,我也不太想知道。”
可话虽这么说,她却总感觉自己正踏入一个远比想象中复杂的局面。
车子在茂密幽深的树林中蜿蜒前行,车轮下的石子嘎吱作响,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。林悦坐在后座,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素描本。森林似乎在向她逼近,高大扭曲的树木遮挡住了微弱的阳光,她的心跳不禁加快。
当那座大宅终于映入眼帘时,她屏住了呼吸。
大宅坐落在一条长长的车道尽头,是一座由深色石头和常春藤构成的宏伟建筑。它看起来更像一座堡垒,而非住所,高耸的尖顶刺破薄雾笼罩的天空。车子驶近时,一扇铁艺大门嘎吱作响地打开了,露出一片精心打理却又透着诡异寂静的广阔庭院。
司机是个面无表情的男人,叫老张,车在宏伟的入口处停下:“我们到了,林小姐。” 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淡。
林悦下了车,靴子踩在石子上发出嘎吱声。她还没来得及敲门,前门就开了,一位身着利落黑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出现在眼前。
“林小姐,” 那女人说道,声音干脆利落,“欢迎来到苏家大宅。我是刘婶,管家。请跟我来。”
刘婶没等林悦回应,转身就大步走进了屋内。
大宅的内部和外观一样宏伟,却也同样冰冷。高高的天花板悬在头顶,房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。墙壁上挂着厚重的挂毯和神情严肃的祖先画像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器上光剂和古老石头的味道,还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“苏先生在东厢房见您。” 刘婶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们穿过一条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,一条比一条昏暗寂静。走进一条挂满画像的长廊时,林悦的脚步慢了下来。画中的面孔栩栩如生,但他们的眼睛似乎在跟着她,目光中充满了审视。
最后,他们在一扇厚重的双开门前停了下来。刘婶敲了一下门,然后推开。
门后的房间是个书房,不过这么称呼似乎还不够贴切。墙壁上从地面到天花板的书架摆满了皮质封面的书籍。房间一端有一个巨大的壁炉,火焰在深色的木质镶板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接着,她看到了他。
苏逸尘站在房间的另一端,背对着她,凝视着一扇俯瞰庭院的高窗。他身材高大,肩膀宽阔,即使沉默不语,也气场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