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在一个雪夜。
陆昭将我按在雕花拔步床上,白玉般的指尖沾着我的血:"妙妙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。"
他痴迷地舔舐指尖,猩红染上淡色唇瓣,"现在,我们终于骨血相融了。"
喉间刀伤灼痛,我却笑出声。这个疯子,到死都不知我沈家满门抄斩的圣旨,是他亲手递进东宫的。
意识涣散时,我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喊。多可笑,杀人者竟在抱着尸体哀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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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睁眼,满室芙蓉香。
"姑娘怎的趴在妆台上睡了?"丫鬟春桃捧着鎏金铜盆进来,"明日就是及笄礼,夫人特意送来云锦裁的新衣......"
我怔怔望着镜中少女。黛眉杏眼,额间还点着新鲜的朱砂痣——这是三年前,我尚未被指婚给太子的年岁。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痛真实得令人战栗。我猛地抓住春桃:"陆昭呢?"
"陆公子在偏厅等您挑簪子呢。"春桃抿嘴笑,"您午睡时他就来了,说非要亲眼见您试他打的及笄礼。"
我赤着脚奔向偏厅。
湘妃竹帘半卷,那人一袭月白襕衫临窗而立。听见响动转身时,腰间缀着的白玉禁步发出清越声响。
"妙妙。"他含笑唤我,凤眸里盛着三月春水,"跑这么急,当心......"
我扑进他怀里。
温热的檀香瞬间包裹全身,我死死攥住他衣襟。前世最后那个雪夜,这袭白衣被我的血染成红梅落雪,而他抱着我冰冷的尸身坐了三天三夜。
"怎么哭了?"陆昭慌乱地替我拭泪,指腹摩挲过眼尾时带着薄茧,"谁欺负你了?我替你......"
"你。"我仰头咬住他喉结,"陆昭,你是个混蛋。"
他浑身剧震。
白玉似的脖颈泛起绯色,喉结在我齿间滚动:"妙妙,松口。"声音哑得不像话,扶在我腰后的手却收得更紧。
我尝到血腥味才松口,看着他喉结上渗血的牙印:"疼吗?"
"不及你当年说'最讨厌阿昭'时疼。"他垂眸轻笑,忽然将我打横抱起,"鞋都不穿,着凉了又要喝苦药。"
我勾住他脖子轻笑:"你喂我喝呀。"
陆昭脚步踉跄,耳尖红得滴血。前世我怎么没发现,这个传闻中光风霁月的陆家嫡子,被我撩拨时纯情得可爱?
他将我放在贵妃榻上,单膝跪地为我穿鞋。墨发从肩头滑落,露出后颈一道狰狞疤痕——那是十二岁那年,他为救我跌落山崖留下的。
"及笄礼想要什么?"他仰头看我,眼尾洇着未褪的红,"南海明珠?西域血玉?还是......"
"要你。"
罗袜从他掌心滑落,陆昭瞳孔骤缩。窗外蝉鸣突然喧嚣,我看见他脖颈青筋暴起,腕间佛珠被捏得咯吱作响。
"沈妙。"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唤我,"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"
我俯身贴近他耳畔:"陆公子夜夜翻我闺阁窗棂时,没想过今日?"
他猛然将我压在榻上。
沉香铺天盖地笼罩下来,陆昭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潮:"妙妙,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。"他指尖抚过我唇瓣,"现在推开我,我还能继续当你的'好兄长'。"
我勾住他玉带往下一扯。
锦缎撕裂声里,他滚烫的唇碾下来。不同于平日的克制,这个吻带着要将我拆吃入腹的狠劲,指尖却温柔地护住我后脑。
"你会后悔的。"他在我锁骨咬出血痕,"招惹了我,这辈子都别想逃。"
我喘息着攀上他肩膀。怎么会逃呢?重活一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