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冰晶童谣（2085年）
氮雾之晨
林深把呼吸面罩的过滤棉换成最后一支替换芯时，窗外飘来第七阵酸雨。褐黄色雨滴在防辐射玻璃上蜿蜒爬行，像极了女儿小雨用营养膏画的抽象画。距离"神明"降临已经过去十二年，地球大气层仍残留着那场量子风暴的伤痕——永远阴沉的天空裂开七道猩红缝隙，被幸存者们称作"审判之瞳"。
"爸爸，蚂蚁在吃月亮。"小雨趴在观察窗前，手指在凝结水雾上画出歪扭的圆圈。林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，基地外围防护网正在高频震颤，某种银白色粘稠物质顺着电网攀爬。那是上周试炼后获得的"奖励"：纳米修复凝胶，此刻却像活物般吞噬着生锈的钢架。
警报声突然炸响，盖过了循环播放的《新纪元宣言》。全息投影从林深腕表弹出，锈蚀的播音员正在复读二十年前的新闻："...人类存续委员会已与代号'盖亚'的高维存在签订试炼协议，这是文明延续的唯一途径..."
玻璃内侧突然绽开冰花。
林深瞳孔收缩，那些霜晶生长的方式与三年前东京沉没时一模一样。当时"神明"第一次展现神迹：银发男孩赤脚站在海啸顶端，弹指间将两千万人连同整座城市冻结成冰雕群。各国首脑在绝对力量前屈膝，用七十亿人命换来了第一份《试炼条约》。
"B级室潮预警，液态氮渗透。"机械合成音从通风口传来，林深抱起女儿冲向装备柜。柜门映出他背后墙面正在异变，混凝土表面渗出汞银色液滴，凝聚成人类与孩童手掌击掌的浮雕——这是"神明"接受条约时的场景，如今成了所有避难所的统一装饰。
小雨突然剧烈咳嗽，面罩滤芯渗出冰蓝色结晶。这些天杀的纳米凝胶在分解防护网后，居然开始同化空气净化系统。林深扯下自己面罩按在女儿脸上，视网膜边缘闪过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