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数到第十二滴营养液坠落时,终于确认自己重生了。
消毒水刺痛鼻腔的瞬间,左手条件反射地摸向喉咙——那里本该插着呼吸机的软管,此刻却只有婚礼当天被周景明袖扣划出的浅痕。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,像极了天台水箱漏水的节奏。
"姐姐今天气色真好呢。"
林小柔的声音从三米外的沙发传来,带着恰到好处的甜腻。我盯着她雪白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脚踝,那里本该戴着定位电子镣铐,现在却光洁如新。
"多亏你每天送来的补汤。"我转动无名指上的订婚戒,戒圈内侧的刻痕硌着指腹。上辈子直到坠楼那刻才明白,这圈铂金里藏着微型窃听器。
她起身时腕间的铃兰花链叮当作响,那是周景明在我们订婚宴上送她的"安慰礼物"。保温桶旋开的瞬间,当归混着川穹的气味涌出,掩盖了底下那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。
"景明哥说等姐姐出院就办婚礼。"瓷勺碰着桶壁发出清脆声响,"他连婚纱都订好了,Vera Wang的高定系列......"
我注视着她手腕内侧的针孔,那是上周替我试药留下的勋章。上辈子直到尸检报告出来才明白,这些"营养针剂"正在缓慢腐蚀我的凝血功能。
"小柔。"我突然抓住她递汤的手,滚烫的汤汁泼在雪白被单上,"你闻到了吗?"
"什么?"她瞳孔猛地收缩。
"铁锈味。"我凑近她颤抖的睫毛,"就像那天在手术室,你偷偷拔掉我妈氧气面罩时的味道。"
保温桶砸在地砖上的巨响惊动了走廊的护士。林小柔踉跄后退时,我准确接住了从她口袋里滑落的药瓶——氯吡格雷片,抗血小板聚集的良药,对先天性血管畸形患者却是致命毒药。
"沈小姐需要静养!"护士冲进来按住呼叫铃。
我蜷缩在溅满药汁的床单里剧烈咳嗽,指缝间漏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