坠着的珍珠串突然崩断,二十八颗珍珠落地化为二十八盏幽绿的引魂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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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子时的老宅**
拆迁队的探照灯把断壁残垣照得鬼气森森,我踩在祖宅的碎瓦砾上,手中的罗盘指针疯转。冬漓的虚影比往常淡得多,绣鞋上的东珠蒙着层灰翳。她指引我找到半截埋在墙基下的桃木桩,上面钉着的黄铜八卦镜已经锈蚀穿孔。
"这是锁魂桩。"冬漓的广袖拂过残镜,铜绿剥落处显出血画的符咒,"当年他们用七十二根桃木钉封住井口,现在..."她突然顿住,马面裙上的缠枝莲纹渗出细密的血珠。我这才发现她的裙摆正在消散,化作无数燃烧的纸钱灰烬。
井口突然涌出腥臭的黑水,水里翻滚着头发团和破碎的龙凤喜烛。我的养魂玉发出悲鸣般的震颤,玉中游动的血丝突然指向西北方的祠堂遗址。冬漓却拉住我后退,她指尖凝出的冰霜在黑水表面结出"快逃"的字样。
手机在这时亮起,三天前拍摄的青铜匣照片在此时显出异象——原本空白的符纸底衬上,浮现出我和冬漓的生辰八字,朱砂写就的"阴配"二字正在渗血。黑水中升起二十八具缠着喜服的白骨,她们腕间都系着与冬漓相同的珍珠链。
最前方那具白骨突然开口,下颌骨张合间掉出枚玉雕并蒂莲:"好妹妹,替我们嫁了百年,该让陆家公子看看井底的新婚房了。"
**民国七年的胭脂雨**
沈冬漓记得自己是被二十八颗东珠坠进深井的。
缠枝莲纹的马面裙裾缠在井壁青苔上,嫁衣的红与井水的黑在瞳孔里绞成漩涡。青铜匣里的合婚书正在溶解,墨迹化作黑鱼撕咬她的指尖,腕间珍珠链接连崩断,那些浑圆的珠子在坠落中映出二十八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。
井口传来的祝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