瘟疫里,我在街头讨饭,饿得站不直。
他骑马路过,穿青布短衫,腰间别把猎刀,刀鞘上有个铜环。
他跳下马,皱眉看我,眉毛浓得像墨,眼角有点红,像熬了夜。
“你是陈老三的闺女?”
我点头,嗓子哑得挤不出声。
他叹了口气,低声说:“跟我回家吧,别丢了陈家的脸。”
他翻身上马,把我拉上去,我抓着他的衣角,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。
他把我带进陈府,给了我一间小屋,屋里只有张木床和个破柜子。
他长得高,笑起来眼角弯弯,像个大男孩,可眼神总带点忧。
他教我读书,教我骑马,手把手扶我上马背,说:
“阿霜,你得硬气点,别让人欺负。”
可我没告诉他,我早就不是普通的孤女。
小时候,我被卖进贼窝,学过偷东西,学过下套。
教头是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,拿鞭子抽我们,嗓子像破锣:
“活下来才有命出去。”
我偷了钥匙,跑出来,手上沾的血腥味藏在心里。
他要是知道,会不会后悔救我?我不敢想。
半年前,他突然说要搬出去。
那天晚上,他坐在院子里,穿旧灰衣,手里拿把短刀磨着。
月光照在他脸上,他低声说:“阿霜,家里不对劲,你别掺和,我去查查。”
我抓着他的袖子:“哥,带上我吧。”
他摇头,眼底闪过一丝慌:“你留下,安全点。”
他顿了顿,低声说:“如果我回不来,别信家里的话,听捕头李元的。”
我愣住,想问什么,他却起身走了,背影消失在巷口。
他走后就没回来,直到五天前,那封信送到我手上。
我不信他会失足摔死。
他眼神亮得像狼,动作快得像风,怎么会那么蠢?
可他说“别信家里的话”,家里藏着什么?
陈泰?陈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