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衣镜前的白纱簌簌颤动，林晚捏着手机的手背浮起青筋。店员刚替她系好的珍珠腰链在腰间发烫，季明川发来的语音还在循环播放。
"明川哥，你选的缎面腰链真衬我皮肤......"
甜腻的女声在婚纱店里炸开，惊飞了窗外海棠树上两只白鹭。林晚望着镜中穿着百万定制婚纱的自己，忽然觉得腰间那些南洋珍珠像一串冰凉的眼泪。
"林小姐？"店员捧着水晶头冠的手在抖，"还要试戴皇冠吗？"
手机又震，季明川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。林晚涂着裸粉色甲油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，忽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。她冒雨去公司给加班的季明川送宵夜，却在停车场看见副驾上晃动的红底高跟鞋——和她现在脚上这双Jimmy Choo婚鞋一模一样的猩红色。
"晚晚？"电话那头传来季明川温柔的声线，"试纱还顺利吗？妈说主婚纱的拖尾要再加二十颗碎钻......"
林晚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试衣间飘着铃兰香薰，可她分明闻到浓重的血腥气。婚纱裙摆上手工缝制的999颗珍珠突然变成无数双讥笑的眼睛，那些她假装没看见的蛛丝马迹在此刻连成带血的锁链。
三个月前季母送来的燕窝盅底压着妇科体检报告，上周表妹说在私人会所撞见季明川搂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，还有此刻手机里陌生的娇嗔......
"明川，"她听见自己甜得发颤的声音，"刚才试纱时发现腰链松了，能把你那条备用腰带送来吗？"
婚纱店旋转门叮咚作响时，林晚正用湿巾擦拭锁骨处的玫瑰刺青。这是她身上唯一艳色，此刻在雪白肌肤上红得惊心动魄。更衣室的丝绒帘子突然被掀开，季明川带着寒风闯进来，手里攥着条镶满钻石的腰链。
"怎么突然要这个？"他伸手要搂她的腰，古龙水里混着陌生的茉莉香水味。
林晚侧身避开，珍珠耳坠扫过他的鼻尖："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？苏妍说在城西看见你的车。"
季明川瞳孔骤然收缩，钻石腰链啪嗒掉在地上。这个微表情让林晚胃部绞痛——苏妍是她随口编的名字，可他的反应说明真的存在这么个人。
"你听我解释......"他伸手来抓她手腕，袖口翻起时露出崭新的抓痕。
林晚突然笑了。她弯腰捡起腰链，冰凉钻石硌得掌心生疼："今晚八点，威斯汀顶楼旋转餐厅，你订的婚前单身派对？"在他骤然惨白的脸色中，她抚平婚纱上的褶皱，"记得穿那件我送你的靛蓝衬衫，我特意......找了人录像。"
旋转门再次转动时，林晚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走向停车场。后视镜里，季明川追出来的身影越来越小。她摸出藏在婚纱里的录音笔，指尖抚过烫金请柬上"永结同心"的字样，忽然想起订婚那晚婆婆摸着她的肚子说："我们季家就缺个长孙。"
手机屏幕亮起，陌生号码发来照片：季明川搂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走进酒店，女孩脚上的红底鞋在霓虹灯下泛着血光。
水晶吊灯在威斯汀宴会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