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阁楼发现那本皮质笔记本时，窗外的雪下得正紧。泛黄的纸页上爬满暗红色字迹，像是有人用指甲蘸着石榴汁写的。第一条规则就让我后颈发凉：
圣诞守则第一条：必须用红色装饰球作为圣诞树顶饰。若发现银色铃铛，立即将其浸泡在热可可中，直到听见猫叫声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楼下传来包装纸沙沙的响动。我攥着笔记本蹑手蹑脚走到旋转楼梯口，透过雕花栏杆看见母亲正在往壁炉挂袜子的手突然顿住——她的影子在火光里分成了三瓣，最细长的那条正顺着波斯地毯朝我爬来。
"凯文？"父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，带着蜂蜜烤火腿的香气，"来帮我把蔓越莓酱......"
我猛地后退撞上陈列架，一尊青铜驯鹿摆件应声而落。在它即将触地的瞬间，我看见驯鹿的眼睛突然转向我，犄角上的冰晶吊坠迸出幽蓝的光。等回过神来，驯鹿已经好端端立在原处，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雪光造成的错觉。
第二天清晨，我被冻醒了。中央空调出风口不断喷出细雪，液晶屏上的日期在12月24日与7月4日之间疯狂跳动。窗外的橡树上挂满彩灯，可那些灯泡里闪烁的分明是邻居马尔利先生的脸——上周刚下葬的那位独居老人。
圣诞守则第三条：地下室门锁永远保持逆时针旋转三周半。若听见指甲抓挠声，请对着通风口背诵《平安夜》第二段歌词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我裹着毛毯摸到地下室门前，黄铜锁孔里渗出沥青状的黏液。正当我要转身逃跑时，楼梯转角处的全家福突然发出爆裂声。照片里去年去世的祖母正在用毛衣针戳自己的眼球，黑红色血珠顺着相框玻璃蜿蜒而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