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：手术费失踪
1. 暴雨夜的药瓶
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成23:47时，我拧紧了最后一瓶速效救心丸的盖子。
药瓶标签被指甲抠出裂痕，像一条蜿蜒的疤痕——这瓶药本该在明天作废的。
手机屏幕在黑暗里突兀地亮起来，银行APP的推送弹窗刺进瞳孔：
【账户变动提醒】23:46向方淑琴转账100,000.00元，可用余额3.72元
手指比大脑先做出反应，我死死掐住颤抖的腕骨。
三年零四个月，便利店夜班收银机叮咚声里攒下的数字，此刻缩成一条冰冷的代码。
床头的术前告知书还在哗哗作响，手术医生用红笔圈出的“二尖瓣置换术”正在渗出血色的晕痕。
2. 演唱会门票的折痕
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的瞬间，我拉开了防盗门。
妈妈怀里搂着印有“STARLIGHT演唱会”的荧光应援袋，妹妹的发梢还粘着彩带。
“姐你怎么回家了？”
妹妹举着镶水钻的拍立得凑过来，
“看！我和妈妈在第一排！”
照片里妈妈举着灯牌，笑容比妹妹头顶的粉色应援棒还要刺眼。
上周我递上住院单时，她也是这样笑着撕碎缴费单：“私立医院就是想骗钱。”
我举起手机怼到她眼前：
“解释。”
转账记录在冷白的屏幕光里像道铡刀。
妈妈把应援袋甩到沙发上，塑料挂件撞出清脆的响声：
“嚷什么？你妹妹这辈子就追这么一个明星。”
“那是我的手术费！”
“手术手术！拖了两年差这几天？”
她扯开羊毛披肩，露出我去年送她的金项链，
“再说了，你卡密码不就是你生日？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。”
妹妹忽然尖叫着挤过来：“妈！我应援服忘在会场了！”
妈妈立刻转身翻包找车钥匙，镶钻的指甲刮过我的病号服：
“让开，别挡道！”
3. 便利店监控里的秘密
凌晨三点的便利店，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一切。
我缩在员工休息室的折叠椅上，回放今晚的监控录像。
画面里妈妈戴着墨镜走进来，熟稔地绕过货架直奔收银台——她上个月来借社保卡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