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的穿堂风卷着纸灰盘旋而上，林夏跪在青砖地上，看着灵堂正中那张黑白照片。祖母的笑容被装裱在檀木相框里，和记忆中一样带着三分疏离。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，直播间的弹幕一条接一条跳出来。
"姐妹们快看！夏夏背后那个木雕神龛是不是明代的？"
"主播节哀，但能不能把镜头对准供桌上的玉镯？"
"打赏个火箭求看老宅全景！"
林夏掐灭直播界面，香炉里三炷线香突然齐根折断。灰白色香灰落在她手背，烫出一串红点。灵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陆远航拎着工具箱跨过门槛，黑色夹克上沾满雨珠。
"配电箱泡水了。"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工具箱里探出半截铜线，"整条巷子都停电，你手机还能开直播？"
林夏盯着香案上的翡翠镇纸。那是祖母生前最爱的物件，此刻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。三小时前她刚踏进老宅，无人机镜头扫过天井时，直播间突然涌入上万观众——所有人都说在画面里看到了飘动的红影。
"远航哥，西厢房的门锁......"
话没说完，整座宅子突然震颤起来。瓦当上的积灰簌簌而落，廊下的铜铃无风自鸣。林夏抓住供桌边缘，看见祖母的遗像在檀木框里微微倾斜。陆远航工具箱里的测电笔亮起刺目红光，表盘指针疯狂摆动。
"趴下！"
气浪掀翻供桌的瞬间，林夏被扑倒在地。翡翠镇纸擦着她耳际飞过，在砖地上砸出蛛网状裂痕。黑暗中亮起一点猩红，像浸血的琥珀，又像暗夜兽瞳。
陆远航的手电光束劈开黑暗，照见墙角滚动的物件。那是个鎏金掐丝的首饰盒，盒盖震开半掌宽的缝隙，红芒就是从那里渗出来的。林夏撑着身子要起，掌心按到冰冷的金属物——是祖母从不离身的怀表，表盖弹开，时针分针重叠在罗马数字Ⅲ的位置。
"别碰！"陆远航的警告迟了半秒。
林夏已经勾住了首饰盒的铜扣。触感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，却又在刺痛袭来的刹那转为刺骨寒凉。盒盖弹开的瞬间，整个祠堂的空气都开始扭曲，香炉里的残香腾起螺旋状的青烟。
躺在鹅黄锦缎上的，是块鸽子蛋大小的红石。不像玛瑙也不似珊瑚